男客與越南女員工性交被活逮 老闆夫妻辯不知情判無罪 - 成人話題討論

https://udn.com/news/story/7317/4791382


2020-08-18 17:54 聯合報 / 記者邵心杰／台南即時報導

越南籍新住民黃姓女子及洪姓丈夫在台南市南區開設一間養生館，安排短期入境越南女子
在店內按摩服務，去年8月15日晚間遭警方搜索，當場查獲越南女子與男客從事全套性交
易，夫妻兩人被依妨害風化起訴，除男客外，黃女等人均否認店內有性交易，台南地院認
無法排除店內員工私下進行性交易而老闆不知情的可能性，判黃女夫妻無罪，可上訴。

檢警調查，黃女夫妻一起安排短期入境的越南籍女子在養生館裡面，從事全套或是半套性
交易。半套的價格是2小時1200元，全套則是2小時2200元，由黃女和越南女子對分。

從去年2月間起，陳姓男子大約每2個月到養生館的女性員工提供的半套服務1次，至少已
經前往消費3次。去年8月15日晚上11時，他再度前往消費，由黃女帶領到2樓6號包廂，再
由越南女子為他按摩過程中，陳和女方達成以2200元進行全套性交易的協議，當他脫光光
由脫去內褲的女子幫他按摩下體時，當場被警方查獲。

黃女表示，店內只有一種收費，就是2小時1200元，增加半小時多300元，增加1小時多600
元。「因為我不想再生小孩」她說，警察是在她和先生睡的房間內搜到保險套，他原本放
在外套裡，那是她和先生要用的。她表示，她都跟店裡小姐說只能純按摩，她不知道她們
私下有做半套或全套。

辯護人表示，有警員在搜索前一天佯裝客人前往養生館消費時，私下錄音他與店內小姐的
對話，是一種違法監聽行為，不能採為證據。辯護人也說，女方在警察搜索時，是遭客人
騷擾才稍微褪去內褲，後來突然遇到警察搜索來不及穿上，於是乾脆脫下。

陳指出，他問女方如果想要的話多少錢，並手摸她的下體示意詢問，「她跟我說新台幣
2200元」。警員曾佯裝消費者前往養生館，當時為他按摩的越南籍服務人員曾以不熟練的
國語，向他介紹「1700按摩射精、2200做愛」，並私下錄音蒐證。

此外，檢察官認為帳冊除了固定的1200元外，也有1500元至3600元不等價碼，認與陳所述
在按摩中與服務小姐談性交易另外計價情形相符。

合議庭認為，目前的積極證據，只能證明到「養生館內有女性員工為男性消費者從事性交
易」，無法充分證明老闆夫妻知情並且允許，最後認證據不足，判兩人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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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臺灣臺南地方法院 109 年訴字第 67 號刑事判決

壹、【起訴事實及罪名】

一、起訴事實：

1.被告黃ＸＸ是ＸＸ泰式養生館（位於台南市某處）的負責人；被告洪ＸＸ是她的配偶，
並且在正常工作下班後幫忙她協助處理店內事務。黃ＸＸ和洪ＸＸ一起安排短期入境的外
籍女子在ＸＸ泰式養生館裡面，從事性交（俗稱全套）或是按摩性器官到射精（俗稱半套
或打手槍）的性交易。半套的價格是2小時新臺幣（下同）1200元，全套則是2小時2200元
，由負責人黃ＸＸ和外籍女子對分。

2.陳ＸＸ從108年2月間起，大約每二個月接受ＸＸ泰式養生館的女性員工提供的半套服務
一次，至少已經前往消費三次。

3.108年8月15日晚上11時左右，陳ＸＸ再度前往ＸＸ泰式養生館消費，由黃ＸＸ帶領到2
樓6號包廂，再由越南女子NGO **** *****為陳ＸＸ按摩。按摩過程中，陳ＸＸ和NGO
**** *****達成以2200元進行全套性交易的協議。正當陳ＸＸ裸露身體，由脫去內褲的
NGO **** *****幫他按摩性器官的時候，被依法前來搜索的警察當場查獲。

二、起訴罪名：

因此認為被告二人涉嫌共同觸犯刑法第231條第1項的營利容留性交易罪。
　
貳、【被告方面的辯解】

一、 被告黃ＸＸ方面：

1.黃ＸＸ：
a.我們的店只有一種收費，就是2小時1200元，增加半小時多300元，增加1小時多600元。
b.警察是在我和先生睡的房間內搜到保險套，我原本放在外套裡，那是我和先生要用的，
因為我不想再生小孩。
c.我都跟店裡小姐說只能純按摩，我不知道她們私下有做半套或全套。

2.辯護要旨：
a.警員蘇ＸＸ在搜索前一天佯裝客人前往ＸＸ泰式養生館消費時，私下錄音他與店內小姐
的對話，是一種違法監聽行為，不能採為證據。
b.證人NGO **** *****在警察搜索時，是遭客人騷擾才稍微褪去內褲，後來突然遇到警察
搜索來不及穿上，於是乾脆脫下。事實上NGO **** *****根本無法和男客陳ＸＸ以國語交
談，所以證人陳ＸＸ說他們達成性交易協議，值得懷疑。
c.本案除了證人陳ＸＸ的指證之外，沒有其他積極證據，依罪疑唯輕原則，應該判決被告
無罪。
　
參、【刑事訴訟基本原則】

我國的刑事訴訟採取嚴格證明原則，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都必須要證明到「沒有其
他可能性」，可以達到「確信被告犯罪」的程度，法院才能作出有罪的決定。否則，基於
無罪推定原則，都應該宣示無罪的判決。如果案件經過調查結果，認為存在「被告犯罪以
外的可能性」時，法院就必須根據罪疑唯輕原則，判決被告無罪。因為刑事訴訟程序的第
一個任務，就是避免無辜的人被國家冤枉。
　
肆、【已經證明的不利於被告事實】

一、下列不爭執事實：
1.被告黃ＸＸ是ＸＸ泰式養生館的負責人。
2.被告洪ＸＸ是黃ＸＸ的配偶。
3.被告洪ＸＸ有時候會前往ＸＸ泰式養生館打掃，並在店裡過夜。
4.警察到場時，NGO **** *****正在包廂為男客陳ＸＸ按摩。

二、ＸＸ泰式養生館內的確存在性服務：

1.根據警方蒐證照片，以及證人陳ＸＸ（男客）、警員蘇ＸＸ及溫ＸＸ的證詞，可知警察
在108年8月15日晚上搜索ＸＸ泰式養生館2樓6號包廂時，男客陳ＸＸ和員工NGO **** ***
**都沒穿內褲。
2.因此，證人陳ＸＸ在警察局、地檢署以及法院說他在警察搜索的當時，正在接受包廂內
女性員工提供的全套或半套性服務，本院認為可信。否則，NGO **** *****實在沒有必要
脫掉自己的內褲。
3.綜合以上的證據，參考證人陳ＸＸ在地檢署又作證說以前也曾做過半套性服務，本院認
為證據已經足以證明ＸＸ泰式養生館裡的女性員工，曾經為陳ＸＸ提供一次以上的半套性
服務。
　
伍、【本案欠缺黃ＸＸ同意且允許性服務的積極證據】

一、並無證人提及黃ＸＸ曾經介紹性交易及收費標準：

1.男客陳ＸＸ：
a.證人陳ＸＸ在警察局及法院作證時，分別說「黃ＸＸ沒有介紹消費方式」、「老闆娘從
來沒有對我說過這家店有做半套或全套」、「我都是問按摩小姐的」。他在偵查中則未提
起此事。
b.證人陳ＸＸ的警局和地檢署筆錄分別記載「我進入ＸＸ泰式養生館後問老闆娘之前曾經
幫我半套性交易的8號小姐還在不在，後來她說沒做了我就離開....」、「（檢察官問：
警詢時說這次進去時有問老闆娘上次做半套的小姐在不在？答：是。她說現在沒人，我就
離開....」。從筆錄內容看起來，證人陳ＸＸ在警察搜索的當天，似乎曾與被告黃ＸＸ談
到與性交易有關的事項。
c.然而經過勘驗筆錄錄影過程，警察（警）、檢察官（檢）和陳ＸＸ（陳）的問答是：

警：你進去的時候齁，那個你跟老闆娘怎麼說？你跟她說要做甚麼樣的...(聽不清楚)。
陳：沒有講甚麼，只有按摩。
警：你跟她說按摩？
陳：我是問之前他們那個8號小姐，她說沒做。
警：8號是之前有幫你做過齁？幫你打過手槍齁？
陳：嘿。
警：我跟老闆，我進入ＸＸ泰式按摩後，問老闆娘之前曾經幫我半套性交易的那個8號小
姐在不在。對嗎？是不是，你問她8號有沒有在，阿她說如何？她說有啦齁？
陳：她說不在。
警：她說不在。
陳：阿說現在沒人，阿我就出來了阿...

檢：阿你在警詢說你之前，你這一次進去的時候，跟老闆娘問說上次幫你做那個小姐還在
不在。你有問他這樣？
陳：我是問他上次那個小姐在不在，這樣。
檢：對，阿他怎麼說？
陳：他說不在阿。
檢：他說不在。上次做半套的小姐在不在。(動作：手指著書記官螢幕)
檢：阿對啦，你就說要走了，不是說要做要找固定的人？
陳：他是說沒人。
檢：他不是說，他是說這個沒有做了，還是怎樣？
陳：嘿，阿現在沒人，現在沒人。

d.上述錄影過程中，警察提及「我跟老闆，我進入ＸＸ泰式按摩後，問老闆娘之前曾經幫
我半套性交易的那個8號小姐在不在...」，檢察官提及「他說不在。上次做半套的小姐在
不在」的部分，都是指示筆錄記錄者的內容。因此，證人陳ＸＸ在本院作證時所說：我沒
有問老闆娘上次幫我做半套的8號還在不在，我是說8號在不在，我沒有講出做半套，我覺
得這個（偵訊筆錄）不對」，本院認為符合當時情形。
e.由以上的過程可知，那份證人陳ＸＸ的警察局筆錄，並沒有依照陳ＸＸ的陳述詳實記錄
，而是不當擴張證人的回答內容。本院必須指出，這是一種意圖誤導偵查和審判結果的不
正當調查手法，嚴重侵害犯罪嫌疑人的權利，應該被檢討和禁止。

2.男客黃ＸＸ（另一包廂內未從事性交易的男客）：
只提到他是老闆娘的老公（洪ＸＸ）帶他上去包廂，店裡沒有半套或全套性服務（警卷10
頁背面）。

3.按摩人員NGO **** *****及NGUYEN *** *****：
二人都否認在店內從事性交易，其中NGO **** *****已於108年8月20日出境。

4.警員蘇ＸＸ：
搜索前一天先前往ＸＸ泰式養生館暸解狀況，被告黃ＸＸ「只是說按摩1200元，然後帶我
上去」。

二、扣案的帳冊無法證明性交易：

1.檢察官認為「（帳冊金額）除了固定之1200元外，也有1500元、1600元、1800元、2100
元、2400元、2700元、3600元等價碼，與證人陳ＸＸ所述在按摩中與服務小姐談性交易另
外計價情形相符」。

2.然而證人陳ＸＸ關於按摩及性交易收費情形的證詞，分別是：「我問NGO **** *****如
果想要的話多少錢，並手摸她的下體示意詢問，她跟我說新台幣2200元」、「（之前與8
號小姐從事半套）新台幣1200元」、「我有問她（NGO **** *****），她說全套2千多，
半套照原來2個小時1200元....（為何半套會與一般的按摩價錢一樣？）因為按摩要2個小
時，做完半套通常會提早離開」、「一開始要按摩是1200元，後來（全套）NGO **** ***
**好像說要2200元，我說太貴了，我沒有帶那麼多錢，不要了」、「我有碰過（另）一個
小姐，她有多收200元，很久了....做完半套也是給1200元」。

3.證人陳ＸＸ從頭到尾只提到全套加價為2200元，半套不加價仍然是1200元（或加200而
成1400元）。並沒有起訴書所說帳冊顯示的「1500元、1600元、1800元、2100元、2400元
、2700元、3600元」。因此，本院認為帳冊和陳ＸＸ的證詞加起來綜合判斷，並沒有起訴
書所說的「與證人陳ＸＸ所述在按摩中與服務小姐談性交易另外計價情形相符」的情形，
自然無法形成「帳冊記載性交易的金額」的結論。

4.事實上，從被告黃ＸＸ和證人陳ＸＸ提到的收費標準，可以知道ＸＸ泰式養生館正常情
況時是以時間計價，因此上述「1500元、1600元、1800元、2100元、2400元、2700元、
3600元」的金額，都可能是因為按摩時間超過未達一或二個整點而收取的費用。

5.因此，本院認為帳冊不能證明被告黃ＸＸ知道或允許店內進行性交易。

三、扣案的保險套：

1.刑事審判的經驗上，如果店家允許店內從事全套性交易，通常會準備保險套供男性消費
者使用。因此，本案查扣到保險套，在判斷事實上具有重要意義。

2.警方做的搜索扣押筆錄以及現場照片，並沒有詳細呈現保險套的查扣位置。當天帶隊執
行搜索的警官方子欽在審判時作證說「保險套是在警卷某頁，照片記錄『二樓店主房間（
5號房）擺設』的房間裡扣到，但無法記憶是否從被告衣服裡取出」。

3.雖然因為上述房間放置許多越南籍女子的行李，所以證人方子欽懷疑是員工休息室。但
警方既然在整理移送卷證時，把那個房間記錄為「二樓店主房間（5號房）擺設」，在罪
疑唯輕的原則下，方子欽片面的懷疑應該被認為沒有證據價值。

4.既然保險套是在被警方認定為「被告黃ＸＸ、洪ＸＸ夫妻個人的房間」內被查扣，這東
西就無法排除被告夫妻自用的可能，而無法作為「供男客性交易時使用」的證據。

四、警員蘇ＸＸ的事前蒐證：

1.警員蘇ＸＸ在搜索的前一天，曾佯裝消費者前往ＸＸ泰式養生館，當時為他按摩的越南
籍服務人員曾以不熟練的國語，向蘇ＸＸ介紹「1700按摩射精、2200做愛」，並經蘇ＸＸ
私下錄音蒐證。證人蘇ＸＸ在法院作證時確認提供給法院的錄音譯文是他和按摩小姐的對
話。

2.跟警員蘇ＸＸ提及性交易價格的人既然是按摩小姐而不是被告黃ＸＸ，此等事前蒐證錄
音的證據價值，不會超過警方當場查獲男客陳ＸＸ和NGO **** *****從事性交易的事實，
自然無法進一步證明被告黃ＸＸ是否知悉此事。

五、綜合以上的說明，本院認為本案目前的積極證據，只能證明到「ＸＸ泰式養生館內有
女性員工為男性消費者從事性交易」，無法充分證明老闆黃ＸＸ知情並且允許。
　
陸、【經驗法則能否補充證據的間隙】

一、過往的許多審判案例，若店家已被證明有提供性服務或賭博情事，在欠缺直接證據證
明老闆授意的情況下，常會以「被告身為負責人，沒有理由不知道店內發生什麼事情，而
員工若沒有獲得負責人的許可，豈敢為客人提供性服務或兌換代幣服務」這樣的論述，認
定擔任負責人的被告成立犯罪。簡單地說，就是以「負責人理當也必然知道店內運作情形
」的生活經驗（經驗法則），作為判定負責人知情同意的基礎。實際上，是用經驗法則銜
接證據和證據之間的空隙。

二、但經驗法則終究不是證據，因此在銜接證據間隙時，必須保守謹慎，用「一般的情況
是如此」程度的經驗法則，作為補允證據的基礎，在「少數的情況」時會造成冤獄，而違
反本判決上述的嚴格證明和罪疑唯輕原則。因此，本院多數意見認為，經驗法則必須堅強
到「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才能作為證據之間的黏著劑。

三、以本案而言，ＸＸ泰式養生館有一、二樓，警察查獲NGO **** *****提供性服務的包
廂在二樓，而被告黃ＸＸ大部分的時間人在一樓接待客人。客觀環境上存在NGO **** ***
**或其他按摩女子私下在二樓包廂提供性服務，而人在一樓的被告黃ＸＸ毫不知情的可能
性。既然存在經驗法則以外的可能性，「店主非常可能知情」的經驗法則，本院認為無法
補足證明被告黃ＸＸ犯罪所需要的積極證據。

四、所以，本院多數意見認為沒有充份的證據證明被告黃ＸＸ知道並且允許店內員工和男
客進行性交易，因此判決無罪。

柒、【被告洪ＸＸ完全沒有證據證明犯罪】

一、擔任老闆的被告黃ＸＸ既然決定判決無罪，只是老闆配偶的被告洪ＸＸ自然沒有判決
有罪的理由。

二、事實上，本案全部的證據資料裡，和被告洪ＸＸ有關的，只有以下4個證據：

1.被告黃ＸＸ、洪ＸＸ一致陳述：被告洪ＸＸ下班後，會幫忙接待客人及打掃整理房間。
2.被告洪ＸＸ陳述自己下班後住在ＸＸ泰式養生館裡。
3.證人NGO **** *****在警局陳述：被告洪ＸＸ下班後會到店裡幫忙。
4.證人黃ＸＸ在警局陳述：被告洪ＸＸ帶他上樓進入包廂。

三、以上的證據，完全沒有提到被告洪ＸＸ參與或知道ＸＸ泰式養生館店裡的性交易，也
無法證明被告洪ＸＸ對ＸＸ泰式養生館的經營，有決策、指揮的權責。本案縱使被告黃Ｘ
Ｘ判決有罪，以上的證據也不足以證明被告洪ＸＸ犯罪。本院不會只因為他是老闆的配偶
、住在店內、會幫忙打掃、曾帶男客進入包廂，就輕率地認定他構成犯罪。


依照以上的說明，本院多數意見認為應該依據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被告二
人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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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蒹葭覆水濱，徘徊南望倚闌頻；年光似鳥翩翩過，世事如棋局局新。
嵐積遠山秋氣象，月生高閣夜精神；驚飛一陣鳧鷲起，蓬葉舟中把釣人。

　　　　　　　　　　　　　　　　　　　　　　　——【宋】釋志文《西閣・在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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