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卡到陰》(02) - 成人話題討論

或許有版友會質疑：「到現在都沒看到西斯點耶！
這樣能在西斯版貼嗎？」


我只能說，以一部小說八到十萬字的創作篇幅來看，
開頭五千字內就毫不囉唆直接切入愛情動作場景的，
林北這輩子也只看過「黑貓文庫」而已……XD


從老衲在西斯版活動的紀錄，大家可以清楚的知道：
我他媽寫書如果沒西斯的話，就吞掉整套國科會的數位內容典藏計畫！


這招大家一定要學起來。祭品要挑聽起來很多很大很威、
實際上吃起來沒什麼份量，大概不超過一片昆布的東西XD


以上純屬玩笑，請各位政府公門的差人千萬別來鎖老衲，
偶只是一個寫西斯文自娛娛人的善良百姓啊，大人！（趴）


總之就是這樣了。套句世界偉人幻波公子的名言：
「莫急、莫慌、莫害怕！」請大家拭目以待，
《轉》一文絕對會是老衲的西斯本格第四作，嗶波～～
　　
　　
　　
　　
　　
　　
轉角‧卡到陰(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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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音樂鈴聲迴盪在偌大的空間裡。
　　
　　
　　投影螢幕上，韓方窗口金室長的表情完全可以反映出現場所
有人心中的ＯＳ：
　　
　　
　　「這是三洨？」
　　
　　
　　金室長也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這點在他上台灣酒店的時候
我們就知道了。他不動聲色地閃出WebCom的鏡頭，接著一陣壓低
的粗暴咒罵聲隱隱透出播音喇叭——顯然金室長以為是他們那邊
的人出了槌。
　　
　　
　　但我們都很清楚，韓國人不太可能會聽蘇永康的歌XD
　　
　　
　　動聽的人聲答鈴響個不停，會議室裡大部分的人繼續傻眼，
有人已經開始左顧右盼，一方面是為了自清，表示「那不是我的
手機」，同時也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一陣濃烈的香水味由後方侵入我的嗅覺範圍，是被譽為經典
的「華麗而優雅」、但我老覺得侵略性很強，聞起來帶點風塵味
的 CHANEL No.5（香奈兒五號）。
　　
　　
　　「快用藍芽耳機接掉！」陳茹比無聲無息地移到我身後的座
位，小小聲地咬牙切齒：「你想讓金室長聽完整首歌嗎？」
　　
　　
　　就算地球馬上就要毀滅，全世界只有這個女人我不想被她拯
救。
　　
　　
　　懷著強烈的不甘心，我手忙腳亂拿出耳機，按著接通鍵約三
秒——
　　
　　
　　然後就接通了。
　　
　　
　　媽的，見鬼了！我的手機居然就這樣接通了！
　　
　　
　　我愣了一秒鐘，很希望自己能夠立刻倒地暈厥、不省人事，
不幸的是我並沒有這種擺爛性貧血的方便病史，我不但好好的坐
在椅子上，而且一瞬間就瞭解發生了什麼事：
　　
　　
　　當我取下藍芽耳機放進口袋，耳機的電源並沒有切斷。
　　
　　
　　不知道是哪個天兵起的頭，各知名大廠的藍芽耳機都以「按
鍵越少越好」為設計目標，舊式的藍芽還有個 LED燈之類的，告
訴你電源有開沒開；現在索性連小燈都不給了，鋼琴鏡面烤漆，
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的平整XD
　　
　　
　　在我按下接通鍵的瞬間，電話就接通了；但因為按著不放，
藍芽耳機緊跟著斷電。現在，我和手機之間的最後一絲連結正式
中斷。它，是自由的了！
　　
　　
　　電話那頭的小玫沒聽見熟悉的「你好！Game-T行銷一team，
Stephen」，愣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依照慣例，厲聲大吼：
　　
　　
　　「肏！敢掛老娘電話，我幹你娘！」喀嚓一聲掛掉，手機自
動收線。
　　
　　
　　全場一片死寂，只有小玫豪邁有力的國罵聲還迴盪在每個人
的心裡。
　　
　　
　　我幾乎想跪地哭泣，感謝仁慈的上蒼放了我一馬……還有小
玫！我要謝謝妳罵得這麼豪氣，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這才是我們
土生土長的本土酒店叩客妹，是台灣的精神，是在地的新希望！
　　
　　
　　——現在，除了陳茹比，誰都不知道那支闖禍的髒話手機是
我的。
　　
　　
　　這樣想當然沒有比較愉快。但做人不能貪心，把柄落在外星
魔女蛇蓮娜手裡的危險，我決定等明天太陽升起之後再煩惱；今
天，讓我們一起感謝主的仁慈與關照！哈利路亞……
　　
　　
　　蘇永康的歌聲再度由某個未知的角落響起。
　　
　　
　　「他媽的！到底是誰的手機？」
　　
　　
　　江副總一巴掌「砰！」摔在會議桌上，站起來回頭：「快關
掉！你他媽在搞笑啊！」
　　
　　
　　氣氛緊繃到極致的現場彷彿被罵開了鍋，所有人開始交頭接
耳，只亮著投影機光源的漆黑會議室裡流淌著一片窸窣低語，以
及蘇永康動人的歌聲——
　　
　　
　　「安靜！」
　　
　　
　　大家這才想起董事長還在。貓一開口，一群跳舞的老鼠立刻
縮起來。
　　
　　
　　「老江，坐下。」
　　
　　
　　董事長瞥了他一眼，江副總訥訥低頭，夾著尾巴坐下。
　　
　　
　　「不好意思，金室長。我們這裡有點狀況，我希望Demo能延
後半個鐘頭。」董事長說完，習慣性的動動指頭：「Maggie，翻
譯。」
　　
　　
　　螢幕上的金室長精神大振，在蘇永康的歌聲中劈哩啪啦說了
一串。
　　
　　
　　董事長轉頭看著Maggie。
　　
　　
　　「報告董事長，」Maggie在公開場合的表現一向落落大方：
　　
　　
　　「金室長建議把Demo改到明天下午的同一時間，這樣雙方的
準備也比較充分。」
　　
　　
　　董事長的側面剪影一動也不動，像山一樣沈默。
　　
　　
　　江副總掏出手帕擦汗，肥胖的身體微微前傾：「董事長，我
看……就延了吧？才差一天而已。怎麼說，也是我們這裡出了狀
況……」
　　
　　
　　董事長揮揮手，抬頭對著螢幕，微笑但態度強硬。「就改明
天早上九點鐘。麻煩你了，金室長。」
　　
　　
　　Maggie翻譯完畢，WebCom和投影機關掉，燈光亮起。
　　
　　
　　奇妙的是：手機的鈴聲也見鬼的幾乎在同一時間停止。
　　
　　
　　我汗流得跟瀑布一樣，心臟都快停了。
　　
　　
　　 CHANEL No.5的濃豔香味還停留在後頭，像刀尖似的貼著我
的頸背。
　　
　　
　　陳副總的臉色非常難看，理了一下修身西裝的單釦，正準備
起身主持會議，董事長卻示意不必，面無表情的站起來。
　　
　　
　　「從明天開始，」他環視現場每一個人。被目光掃過的一個
個都低下頭去，活像是中了槍。
　　
　　
　　「所有會議一律不准帶手機。我會請Maggie在外面的鐵櫃放
個籃子，開會前每個人關機放進去，會議結束再由現場的最高主
管發回，當作點名。我會請秘書室做一份簽名表單，領回跟發放
的人都要簽字，第二天上班前放在我桌上。我跟各位保證，我一
定會看。」
　　
　　
　　他轉頭瞥了三位執行副總一眼。一向愛溜班打高爾夫的江副
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像他從生下來就每天主持業務會議到
晚上八點半，從來沒蹺頭或拗協理代打一樣，無恥到幾乎要滿出
來的程度。
　　
　　
　　「這項規定將列入年終考核，沒有人可以例外！包括我自己
在內。各位……」
　　
　　
　　董事長說到一半，蘇永康的歌聲又再度響起。我眼睜睜看著
董事長的臉色青掉，心中無法克制地冒出輕生的念頭。
　　
　　
　　但失去藍芽耳機遙控的手機，並不會自己接通，那是靈異故
事裡頭才會出現的橋段。在真實世界，等蘇永康差不多把副歌唱
完，那支不曉得掉到哪裡去的手機又再度歸於沈默。
　　
　　
　　陳副總用一種絕對可以殺死人的眼光看著我。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原來是我的手機闖了禍——不然我應該
會直接被爆頭——但會議室裡藏著一支失控的神經手機，怎麼想
都是場佈的責任。我正嚇得皮皮剉，會議桌上的內線忽然亮起叩
應燈。
　　
　　
　　一直被打斷的董事長終於變臉，殺氣騰騰按下擴音鍵。
　　
　　
　　「我有沒有說過，開會期間不是緊急狀況，不要隨便call會
議室！」
　　
　　
　　他大聲說：「現在是股市崩盤、老共打過來了，還是我認識
的誰誰誰突然死掉？」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
　　
　　
　　董事長氣到差點笑出來：「妳還想啊！」猛然轉頭：「總機
是哪個部門負責的？是誰找來的超級天兵！」
　　
　　
　　總務課長幾乎嚇到失禁，支撐著桌子勉強站起來，差點又腿
軟坐下；總務系統從執行副總以下的各級主管全都臉色發白，整
個好認到不行。
　　
　　
　　雖然這樣想很無良，但我忽然希望這件烏龍能再鬧大一些，
最好大到足以蓋掉之前的手機事件……直到電話的另一頭終於有
人開口。
　　
　　
　　「死是沒人死啦！阮尪攏死十幾年了。是講這件代誌有卡麻
煩一些，能不能叫阮阿遠仔聽電話？感恩啦！」
　　
　　
　　這聲音越聽越熟，我開始頭皮發麻。
　　
　　
　　陳茹比忽然拍了我一下，傳來一張字條。
　　
　　
　　我維持端坐不動的姿勢，從椅子下面接過字條打開，上面寫
著：「宋主任你的二線。PS. 好像是你媽打來的，有急事的樣子
說，我聽不懂台語。阿撇先生叫我自己看著辦。　 Doris。」轉
頭一看，會議室後門打開一條小縫，本部門新來的美眉桃樂斯正
好奇地探頭探腦，一面偷偷向我揮手。
　　
　　
　　阿娘喂～～妳們兩個天兵是想聯手送我上路嗎？
　　
　　
　　坐在我後面的整排人全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陳茹比咬牙
切齒，小聲說：「你們全team都是智障嗎？」我頹然坐倒，希望
她站在同是行銷人的立場，把刀從我的第二節頸椎插下去，起碼
讓我死得痛快一些……
　　
　　
　　聽不懂台語的，顯然不只桃樂斯一個。
　　
　　
　　董事長皺起眉頭，臉上掠過一抹狐疑；猶豫幾秒，習慣性地
動了動指頭。
　　
　　
　　「Maggie，翻譯。」
　　
　　
　　Maggie愣了一下，漂亮的臉蛋「唰」地變紅，但馬上又回復
一貫的從容。「報……報告董事長，這位女士說沒有人死掉，她
丈夫已經過世十幾年了。她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人。」
　　
　　
　　董事長本能地皺了皺眉。「找誰？什麼重要的事？」
　　
　　
　　Maggie紅著臉猶豫了半天，才小聲的問：「報告董事長，這
句……這句要翻譯嗎？」
　　
　　
　　董事長就算沒那個意思，猛被一問也不能自打嘴巴，乾咳兩
聲說：「妳翻啊！」
　　
　　
　　Maggie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猶豫半天。「歐……歐巴桑，
妳要找誰人？阮董事長要請問妳，妳有啥米要緊的代誌泥？」
　　
　　
　　現場響起一片低聲驚呼，陷入一種無比震驚的狀態。
　　
　　
　　太……太斷裂了！這麼道地的台南腔，完全無法跟時髦美麗
的Maggie連在一起！妳的英文、韓文可以講得跟歪國人一樣，但
只有閩南語下港腔，求求妳千萬不要講得這麼道地啊！
　　
　　
　　工程部的同仁們抱頭無語，我彷彿可以聽見他們心中的女神
像碎裂的聲音。
　　
　　
　　電話另一頭，我熟悉的那個聲音彷彿鬆了口氣，咯咯笑了起
來。
　　
　　
　　「哎喲，真歹勢，哪擱麻煩到董事長啦！是講恁董仔做人真
正不錯，這款電話伊都親身來接……董事長你好！歹勢歹勢，我
是阮宋定遠彼個無緣的丈母啦！聽說你很照顧伊，伊時常介我講
你做人真正不錯，伊很敬佩……」
　　
　　
　　Maggie的同步翻譯非常有功力，無論是英語、韓語，還是下
港腔閩南語。「報告董事長，這位女士是宋主任之前的……準岳
母，她說宋主任時常跟她提起您，說您十分照顧他，而且您的為
人處世都令他十分敬佩……」
　　
　　
　　董事長安靜聽完，居然輕聲笑了出來，但也只是一瞬間，隨
即又板起臉。
　　
　　
　　「Maggie，妳跟這位方女士說，我們正在開會，請她先掛掉
電話。晚一點我讓宋主任回她電話，請她放心。」
　　
　　
　　電話另一端的人顯然還不想這麼快收線。
　　
　　
　　「啊！董事長，你生意做這麼大，頭腦一定很好，我來跟你
請教一下，這件代誌我揪～～煩惱ㄟ餒！阮厝以前在台北算是好
野的，阮尪死的時陣有留一間厝在台北，現在租給人家在住。」
　　
　　
　　董事長笑出來。「那不錯啊！有什麼問題？」
　　
　　
　　她猶豫了一下。「是說……最近房客在跟我抱怨，講厝內不
太乾淨餒！」
　　
　　
　　「現在有很多鐘點派工的 housekeeper，請人整理一下就乾
淨了吧？」董事長強忍著嗤之以鼻的衝動，對中年鄉下大嬸的執
行力相當不以為然。
　　
　　
　　「報告董……董事長，台語的『不太乾淨』，是指鬧鬼的意
思。」Maggie小聲提醒。
　　
　　
　　整個會議室裡四、五十個人一瞬間安靜下來，專心聽一位中
年婦女講述「藍色蜘蛛網」及「玫瑰瞳鈴眼」的劇情。
　　
　　
　　「一開始是房客說有東西不見，以為是賊仔；後來又說半眠
有人走來走去，電視電腦會自己打開，又講彼間空房間裡有人洗
澡。現在，所有的房客都搬出去了，吵著要我退押金。錢阮厝是
很多啦，但我年紀大了，不想上台北，想說叫阿遠仔去看看，啊
日時去卡袂出代誌。
　　
　　
　　「我剛才打他的手機仔都沒人接，響了歸半晡，才想說打公
司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剎那間我有種萬箭穿心的感
覺。
　　
　　
　　現在兩案併成一案，感謝線上的方女士非常貼心的幫大家把
兇手找出來了～XD
　　
　　
　　董事長輕咳兩聲，我沒膽子抬頭看他的表情。
　　
　　
　　「方女士……」
　　
　　
　　「啊不要叫女士啦！感覺會很老。」
　　
　　
　　這一段她是用台灣國語說的，感覺有點羞答答：「偶娘家姓
王，叫王滿嬌，滿意的滿，妖嬌的嬌。你叫偶王小姐就好了。」
那妳還跟人家說名字幹什麼！
　　
　　
　　「王小姐，」董事長不愧是董事長，整個人非常鎮靜，明快
地下達了指示：


　　「我個人的看法，建議立刻妳報警。妳剛才說的這些，很可
能是有人潛入的跡象。我想警察在這方面會比宋先生有用。」
　　
　　
　　「董事長也不相信有鬼厚？」王小姐嘆了口氣。「其實我也
不信。我一世人攏沒看過一隻鬼，阮尪死得剩骨頭了，也從來沒
轉來乎我看。若講死人會回來，我要開一張單來點名。」
　　
　　
　　她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
　　
　　
　　「董事長，就是管區打電話給我說鬧鬼的。恁台北的警察要
介紹我去找北部的師公壇。」
　　
　　
　　董事長啼笑皆非，連原本臉色鐵青的副總們都笑了，緊繃的
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我想起第一次在她們家吃飯的情形，王滿嬌小姐也堅持要我
叫她「王小姐」，說她十幾年沒做過「方太太」了，不想便宜那
個早早就拋棄她們母女去做神的死鬼——同樣的口氣、同樣的對
白，與今天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年份數字上的增減。
　　
　　
　　不知為何，聽到王滿嬌小姐的聲音讓我覺得很安心。丟掉這
份薪水不壞的工作，對我來說極可能是件天翻地覆的事，大概只
會比地球毀滅好一點點；但在這一瞬間我不想擔心這個。
　　
　　
　　——等晚上的進修課結束，再把人力銀行的履歷打開吧！
　　
　　
　　自從五年前進入Game-T之後，我再也沒有維護過履歷了。
　　
　　
　　董事長的嘴角微微一動，大聲說：「王小姐！看樣子情況真
的很糟。這樣，我批准宋主任提早一個小時下班，在太陽下山之
前去妳的房子看一看，以防他真的被鬼抓走。這樣可以嗎？」
　　
　　
　　「感恩哪～～歹勢給你攪擾了，董事長！」王滿嬌小姐整個
人就是很好講話。
　　
　　
　　「別客氣，那我們要繼續開會了。再見！王小姐。」
　　
　　
　　董事長拿起話筒再放回去，二線的紅燈應聲熄滅。
　　
　　
　　在我聽來，那簡直和斷頭臺的鍘刀落下沒有兩樣。
　　
　　
　　好不容易輕鬆的場面又飄起秋風落葉，一片肅殺。真是個見
血殺人的好季節。
　　
　　
　　「 Stephen，我答應了王小姐，我要你在五點之前下班，好
好去給我檢查一下，她的房子裡到底有沒有鬧鬼。」


　　董事長牢牢盯著我，帶著一抹冷厲的狠笑，一個字、一個字
的迸出牙縫，彷彿嘴裡咬碎的是硝石火藥：


　　「不管有還是沒有，明天中午進辦公室的時候，我要看見一
份完整、正式的現場勘查報告，放在我的辦公桌上。為了避免太
陽太快下山，讓你被鬼抓走，我誠心的建議你……

　　

　　

　　

　　

　　

　　

　　「……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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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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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索西斯的都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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