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思 - 成人話題討論

「我們分手，好嗎?」
妳坐在床邊，慢慢的說著，好像早就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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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測倒數59天。
「走啦，不要唸了拉，唸一整天了，我們出去散步。」
「等我唸到一個段落。妳先想中午要吃什麼。」

高三的生活總是煩悶，唸不完的書，倒數的死線就在身後逼近。還好有個可愛的搗蛋鬼，俐瑋，總是在單調的生活中添上色彩。

一起上學，一起放學，週末也是約在教室裡唸著書，11點左右就開始互相嬉鬧，牽著手去吃飯。
成績旗鼓相當，我稍微好一點點。彼此約定好，要努力考上相同的國立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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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當天早上，在床上翻來復去的睡不安穩，等待著九點的通知簡訊。
跟落點算的一樣上了，卻擔心著我們之前是否會分隔兩地。
「喂，我上中山了。」
「耶!!!!!!!!!我也是。」

放榜之後的暑假，我們的身影穿索在高雄的每個角落，織著不一樣的夢。
小小的武德殿有著參天的大樹，在樹下聊著未來，牽著手也牽著心。
文化中心前的廣場，看著五福國中的屁孩放學嬉鬧，也互相訴說了彼此的中二時光。
摩天輪的車廂裡，第一次的親吻，只覺得面紅心跳，卻不知道是不是冷氣壞掉了。

妳蓄起了為了讀書剪短的長髮，看著透過髮絲間灑落的陽光，我承認了我是長髮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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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心的算計之下，我們都外宿，而且住在對門，當了互道早安的鄰居。

妳家乾淨整潔，如同剛搬進入的一樣。而我家越來越亂，因為兩人份的生活用品要收納總是沒這麼容易。

同居磨合期有很多需要適應，從廁所的馬桶蓋到掃除地上的頭髮都可以成為拌嘴的導火線。每個星期都仔細的掃地，但是長髮的掉落超乎預期，通常是早上掃完，晚上在地上，排水孔，枕頭上，衣服上，都可以看到淺色的細髮。

每天牽著手和妳一起走進浴室，一點一點的除去身上的衣物，頭髮順著身體的曲線起伏，從背後一把抱住，用拇指玩弄著微翹的蓓蕾，我的硬挺深入了妳的濕潤，這是我們最愛的遊戲。

妳坐在床邊擦抹著香甜的身體乳液，我幫妳烘乾著長髮，用毛巾一點一點的吸乾水分，再慢慢用圓梳理順，最後用冷風撥乾，妳總是笑著說我愛上的是妳及肩的長髮。

每天晚上擁妳入懷，窩在沙發床上看著影集，感受妳的心跳隨著劇情而變化，妳身上乳液的甜香在空間中婆娑起舞，妳看著電視，手上捲玩著妳的長髮而我一直看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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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我胸口痛。」
「瑋瑋，妳怎麼了嗎，下午我們請假去看醫生。」

沒特別檢查出什麼原因，醫生開了止痛藥，叮嚀了如果有症狀就再來做進一步的檢查。


回家後也沒多留意，日子一樣的過著，一樣的幫妳梳著頭，一樣的掃著地上的頭髮。

也許我多注意一點，我就會發現妳臉上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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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瑋瑋怎麼了嗎?」
「.....」
「喂~喂~妳聽的到嗎？別嚇我。」
「.....」
「妳在家嗎，我馬上回去。」

妳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地上的長髮。
「我們分手吧。」像是乞求一樣的語氣。
「為什麼！」我激動的大聲說著。

「我們分手好不好，拜託你。」
瑋瑋突然間放聲大哭，像是用盡力氣一樣的哭著，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我什麼都聽不清楚，我只能用力的抱著，直到妳哭累了睡在我的懷裡。

當天晚上，我完全睡不著，零碎片段加上夾雜在抽泣中的詞語，是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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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療殺死了癌細胞，也去掉了健康，每一次療程都讓瑋瑋越來越瘦，什麼也吃不下，體重越掉越多，頭髮也隨著掉落，輕輕的一梳，就會一把一把的散落在手上，地上。



「瑋瑋，等妳病好了，我們再去吃甜點。吃幾個都行，我不會再嫌棄妳腰上的肥肉了。」
「你很賤耶。那我要吃五個草莓塔，而且要S'more sugar的。」
「好。」

去醫院之前買了把理髮推子，趁著瑋瑋熟睡的時候，我去了廁所剃了個大光頭。

「瑋瑋，我是一拳超人-琦玉，打敗怪人拯救世界」
「哈哈哈，白痴耶，你幹嘛理光頭啦。」
「全套的情侶裝啊!!! 別人一看就知道妳是我的。」
「笨蛋!!!」



「看著妳難過我卻一點方法也沒有，沒辦法幫妳分擔疼痛，但是我想為妳做些什麼，至少可以用我的方式陪著妳。」

「寶貝，我這樣好看嗎？」妳看著我慢慢的說。

「我沒看過這麼正的，讓我都戀愛了。」
我誇張的演著，試圖讓妳笑開。

「現在這樣，就不用再幫我掃掉落的頭髮了。」
掛在她的臉上的，是我最喜歡，最可愛的甜美笑容。

我沒辦法忘記這個體貼的笑容，晚上回到家裡，拿起了掃把，一次又一次，一邊哭著一邊掃著地。


畚箕裡一根頭髮也沒有，
乾淨的就像是我即將要失去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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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死老僑，一個亂寫故事的三流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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