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 - 成人話題討論

在別人問起我跟她關係的時候，很正常的表現就是我們兩個人都微笑。
可能很多人以為我們在裝傻，可是更多時候我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去定義。

又是一個模糊地帶的故事，你可能會說。

許欣柔，一個在菜市場會撞到同名機會極高的名字。
對，不特別，卻又特別。
對我來說，她就像是一種特別的存在。

在社團開會的時候我遇到了她。
嚴格的說她並沒有坐下來，而是在旁邊調著琴弦。

我因為看著她到發呆而被叫了好多次都沒有發現。

「社長。」我終於回了神，看著身旁叫我的幹部。

「啊？怎麼了？」

「關於這次的社費繳交進度這樣還可以嗎？」

「恩，好的，希望能盡快收齊。」我瀏覽了一眼，然後點了頭。

在我宣布散會之前我的眼光依然黏在她身上。
回家輾轉悱惻之際用了臉書找尋著她該出現的地方，沒有意外的我找到了她。

在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點開了視窗，然後開啟了第一句話。

「我是社長。」

－

社長這種聽起來威風八面的稱呼其實要背的東西比起來真得很多。
不過故事主角的重點不在於我是社長，而是用著社長威名來騙妹的我。

離題了。

總之第一次見面是我帶著她看醫生，腸胃科。
我騎著她的車子，對的你沒有看錯我的確騎著她的車載她。

當我看到她騎車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確是瞠目結舌了一下。

「幹嘛？」她看見我訝異的臉就這樣問我。

「妳騎車喔？」我正在把下巴矯正回去。

「對啊。」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是男孩系女孩，就是跟男人可以很自然的相處。
討厭看到做作的女人，講話會很習慣加上尾音的那種。

她在女人堆裡的確是高的出奇，通常女生到達我鼻尖已經算是高標，但她可以平視我眉毛
，讓我備感壓力。
我不否認她的過肩長髮是我一直注視著她的原因，但是我後來發現她的笑容比起她的頭髮
美了一百萬倍。

我會有時間這樣思考是因為那天看醫生看到我家去然後她累的躺在我床上。
沒錯我們第一次見面就上了床，很離奇。
就是我還沒思考誰是天雷誰是地火的時候就已經抱住她接吻，
然後就不小心這樣發生了事情。

我抱著她沒有說話，誰想過這樣的時間點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們很有自知之明的誰都沒有問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有送她回家的時候在門口留了一個吻
給她。

「到家跟我說。」我說。

「好。」


－

關於第一次見面就做愛這種事情，我也只有在網路上聽聞。
更何況是自己的菜然後還這樣的幸運無比。

老實說我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起口，但是她到是很自然的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好險她是男孩系女孩，我只能這麼說。

我不知道該慶幸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改變，還是該懊悔我什麼都沒有多說。
我們開始會約出來見面，看電影吃飯什麼的，卻都沒有再踰矩任何一步。

像是倒退走一樣，剛開始的做愛到之後變成連接吻都沒有。
然後我開始想會不會是那天的表現太差還是怎樣。

詭異的是我們的相處愈來愈自然，到一種知心的感覺。
這很詭異，我必須說。
就是那個在跟你討論哪個妹子比較正的人居然跟自己睡過那種感覺。

我和她的感情的確是愈來愈好了，就是開始會睡在旁邊卻沒做任何事情的那種。

偶爾我會帶著她練琴，然後我在她旁邊用貝斯跟她配。
偶爾騎著她的摩托車去逛逛，看哪裡有誰推薦好吃的東西。
偶爾我會帶著她回家，然後就只是在家亂混，放空發呆吹冷氣。

我會跟她報告所有讓我不開心的事情，而她也會分享她的生活。
一切就像是很單純的知心，但我從來沒忘記我們是從做愛開始。

－

她的確在男人堆裡很有一套。
時常看見她跟著一群男人出去，然後在裡面當一份子。
有時候我會吃醋，但她也會知道怎麼逗我開心。
她就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陪伴著我，這感覺還滿幸福的。
兩個人步調很相近的感覺。

我當然知道很多人在追她，大概可以從校門口排到一百公尺遠的早餐店。
我沒有多說什麼，況且我根本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
雖然我們最初的時候的確是緊密結合的。

你問我是否有過憧憬，想像著和她交往的情況？
有的，只是我怕我無法忍受她的好男人緣到一種極限我就開始大吵大鬧，所以僅止於想。

老實說我對於我擁有現在這樣的地位就以經該心滿意足了。
這樣說吧，如果要追她的人通常第一步就是討好我。
因為我身為她的眾多好友裡的知心，大家都知道應該要來問我該怎麼追。

有時候我會故意唬爛一些奇怪的癖好，像是許欣柔喜歡吃榴槤。
然後隔天她的桌上就會多了榴槤，還用保鮮盒裝好，看得出來用心良苦。
之後我就會被她在下課的時候，拿著那臭得要死的榴槤走到我們班逼我吃掉。
後來想想原來我是害到自己，早知道就點些好吃的，哈。

還記得那次我去她家看見她盒子裡滿滿的都是收到的情書，差點沒有配服男生的毅力。
我幫他算了一下大概是12.5天收到一封，果然男孩系女孩市場很大。

「這些只是一部分。」話說完她又拿出一大盒，讓我差點暈倒。
「開玩笑的啦，這裡是姊妹間的書信。」她笑著，看著我驚嚇的表情。

我翻一翻，果然是女人的感覺，花花綠綠的信紙，然後搭配一堆奇奇怪怪的廢話。
不過眼尖的我是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疑的角落，我拿起了那封最一般的信紙，然後看
著她驚恐的表情，我知道我中獎了。

「欸，你！」她看起來像是要阻止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低下頭一看，然後發現這好像有點熟悉。

「那封是你給我的...」


－


我從來沒有問過他為甚麼不交男朋友，因為這根本不重要。
雖然我跟她的相處模式上的確是滿像男朋友的，但肢體接觸上並沒有。

在我們出門逛街的時候其實也不會牽手，在我們送別的時候也沒有kiss goodbye。
比起那些，我們的交流更像是了解彼此的soul mate。

我會比她先注意到經期來，然後放點黑糖巧克力的在書包。
我會記得她喜歡吃些什麼，然後留意相關推薦資訊。
我會在她生日的時候什麼都不做，然後讓她發現少了些什麼。

我們的關係開始閨蜜化，雖然對我來說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然後一切的轉折就在她交了男朋友之後。
對，交了男朋友。

對於那個男人。
老實說無可挑剔，特別是那個嚇死人的學歷。
然後那次我看著她上了車，是需要開車門的那種，才開始深深覺得自己的平凡。

她第一個通知我，說她交了男朋友。
我特別看了日期，想看今天是不是愚人節，很可惜的不是。

當下我愣住了，我沒有祝福，也沒有憤怒，我就只是放空。
我是微笑的，像是在等她說「騙你的」那樣。

在我確認過後我才發現今天是6/28，然後她的桌布就是她們合照。
我開始接受這個事實，雖然我還是微笑沉默著。

「不祝福一下嗎先生？」她笑著，像是沒發覺我的沉默。

「還滿帥的啊。」我說。

「幹嘛不祝福？」

「好像有夫妻臉欸。」

「你怎麼了？」

「沒事啊。」

「你吃醋喔不會吧？」

「......」我拿起了帳單，然後就這樣走向櫃檯。

今天晚上是關機中，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

她給我的訊息只有一通，對的該死得一通。
我很認真的看著手機，開啟，關機，開啟，關機，開啟，像跳針一樣。

她交了男朋友，摁，身為好朋友兼知心的我應該要有所表示跟祝福。
摁，應該。

我很難解釋我的感覺，很像自己的東西被別人佔有，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沒有誰是我的，我卻極度難過。

我對她回了沒事，然後手機就這樣響起。

「還好嗎？」她說。

「很好啊，快樂的不得了。」

「白癡。」

「妳幹嘛突然自我介紹？」

「哈，你是真的在吃醋嗎？」

「......」她這樣問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啦你沒事就好。」她掛上電話，然後我就這樣攤在床上。


「為甚麼不是我？」我對著嘟嘟聲，這樣說著。



－

要說尷尬也好，要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也罷。
我們依然會見面，也依然會單獨逛街吃飯聊天。

但我們就像是卡住了什麼，怎樣都動不了。
有幾次我都想問那我算什麼，但我都阻止了自己。
珍惜現在我所擁有的，我告訴自己。

我開始慢慢減少對她的聯絡，因為我不想讓她的男人有所誤會。

但她總會天真的說：「沒關係啊，他很大方的。」

「關我屁事。」我沒說出來，只有在內心多補了幾個幹。

我開始去交女朋友，雖然這樣感覺像是在報復的感覺。
又或者是想證明些什麼，例如沒有許欣柔我也很快樂。

於是我開始過著讓替代品填滿的生活，爛人，簡稱。
我會開始和她討論關於女朋友的生活，等等，而她總是很開心得替我消災解惑。

我很失望，對於她的反應，然後對於自己的行為。
那段期間是我人生中不想要回想的片段。

特別是臉書這種東西的發達，讓我看到他們出遊的合照，
那種憤怒的感覺讓我喪失了所有理智。

於是我開始很少開臉書，然後慢慢的讓自己學習自己一個人生活。
學習許欣柔不在我旁邊的生活。

－

沒有人能阻止鳳凰花開，就在畢業典禮上大家哭成一團的時候我看見她男朋友捧著花找她
。很酸，所以我也假裝是因為離別而掉了幾滴眼淚，而事實上是因為她，和他。

到了大學我漸漸和欣柔斷了連絡。
沒有刻意，就只是單純的斷了連絡。
從一開始的溫存，到後來的知心，這段故事的確是有點曲折。

除了偶爾的電話問候，就只剩下逢年過節會多說幾句話。
或是問著感情，學業，朋友。

到了外地念書，時間反而空了許多。
而我也開始認真的交了女朋友，雖然說結果不甚完美。

但至少我也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

偶爾看著她們的動態發呆，然後在聚會上聽著與她相關的話題。
然後焦點就會轉到我身上，但我沒說的是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事都會和我訴說的
那個人。

－

那次我聽到妳分手的消息讓我有些驚訝。
我打了電話給妳，可以想見妳才剛哭完，濃濃的鼻音。

我們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就像以前一樣。
什麼話都不用說，就知道內心在想什麼。

在接下來與妳的飯局我感慨著明明才隔兩個縣市為甚麼我們這麼少見面。
而妳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好像好久不見了，我必須這樣說。
變得會打扮是女人上了大學之後的必備知識。
但是不必特別露出那條溝，在好幾百年前我已經看過了，雖然現在真的是很雄偉。

我看著妳笑，就像是以前那樣。
我沒有問你分手的原因，等著妳說出口。

妳看著窗外，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攪拌著飲料，然後細數這些沒有妳的日子。

「他當兵了。」妳說。

「累嗎？」

「摁。」她點頭。

「別擔心，人總是要在困境中學習長大。」我道出她對他的擔心。

「也是。」

接下來的我們陷入沉默，一直到等到餐點上來的時候她才開了口。

「你呢？過得好嗎？女朋友呢？」

「哪來的女朋友，哈。」

「你是不是愛著我啊，一直交不到是吧。」她笑著，但我的笑容卻僵在那。

「沒辦法啊，有人有男朋友，唉。」我試圖化解我內心的糾結。

「現在沒了！」她笑著，卻讓我的心跳多拍了兩下。

「白癡。」我的情緒複雜。

「我很認識你了不用特地自我介紹。」她笑著。

我們愉悅的吃完這頓飯，我看她仍然有點心情不佳。
我帶著她回家，泡了杯奶茶讓她坐在我床上。

她哭了，在我面前。
我試著安撫她，拍著她的背。

她躺在我肩上，但我內心卻沒有其他念頭。
很心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就這樣睡在我的肩膀上，可以看出她已經很久沒有一夜好眠。
我看著她卻不敢亂動，深怕打擾她的睡眠。
也許有念頭是對她亂來，卻又像是趁人之危而打消。

這一夜，我什麼都沒做，即使我知道她夜半時分有轉醒。
但我還是假裝睡著。
假裝沒聽見她的低聲嘆息。

和我無能為力的眼淚。


－

我交了女朋友。
那女孩很可愛，曖昧了很久。

雖然那個人不是許欣柔。

欣柔在知道我交了女朋友之後很開心得笑了，還說要找時間一起吃飯。
這段期間我陪著欣柔，讓她盡量能夠恢復活力。

她恢復的比我想像中的快。
雖然有時候我去找欣柔，女朋友會有點小吃醋之外，其他都在我的理解範圍之內。

我跟欣柔維持著知心的狀態，聊天什麼的。
女友對於欣柔有點敵意，不過在吃過一次飯之後就變成了好麻吉。
可能是因為欣柔一直都是對大家一視同仁，而且很友善的臉。
女人這種生物還真容易彼此熟悉。

之後的聚會我開始會帶著女友去，而欣柔就陪著我們兩人逛逛。
然後就是我學會了開車，開著車帶她們上山下海。

那次去到苗栗亂晃的時候女友在副駕駛座睡得香甜。
而我則是放著音樂讓氣氛不那麼無聊。

「看到你這麼幸福真好。」欣柔說。

「托妳的福。」

「看到凌偲這麼幸福，都想跟你交往了。」欣柔看著女友，而我只是傻笑。

「妳快去交一個吧。」

「現在你就像是我的男朋友一樣了，一夫二妻，開心嗎？」

「別鬧了。」

女友轉醒之後可能聽到剛剛的對話，噗哧的笑了出來。

「欣柔姐，妳想要就給妳啊。」凌偲笑著。

「不了，這種貨色凌偲妳還是自己留著吧。」欣柔笑著。

「喂，現在是當我不在這裡嗎？」我說，然後她們都笑了。

－

美好的感情總是會有終結的一天。
凌偲在我畢業前提了分手，而我也答應了。

很和平，沒有爭吵。
彼此都知道該走的路到了分歧點。
沒有誰多說了什麼，除了保重。

欣柔是第一個見到我的人，而我那時是在海邊吹風。
她沒多說話，而是坐在我旁邊。

「有時候我都在想，我要的是什麼。」我開了口。
「我學會愛一個人，卻學不會留下一個人。」
「這麼多年也只有妳在我身邊，這樣陪我。」我笑了一下，掩飾著我的悲傷。

「你很好，請你相信自己你很好。」欣柔這樣說。

「你有想過我們在一起嗎？」我說了出口，這麼多年不敢問的問題。

「喜歡可以很多，但愛只有一個。」欣柔回頭對著我說，而我也看著她。

「摁。」我點點頭，懂了答案。

「他回來了。」欣柔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也許，命運總要我們錯過吧。」我流淚，讓情緒隨著海浪起伏。


「每個人都愛別人，不愛自己。」我哼著，面對著大海。






我想起那天凌偲在我轉身後，對我說的那句話。
那句讓我渾身一震的話。



「我是徐凌偲，不是許欣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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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那時候可以勇敢一點，
就不必在這時候說著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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