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 - 成人話題討論

夏天結束了, 成天下著雨。

讓我禁不住回想著最後一次見到你也是這樣的雨天。

冬天走開不遠, 涼意仍然戀戀不捨的留連在空氣中。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冬天殘留在它
身後的凜冽氣息。

最後一次纏綿, 並沒有用到任何束縛, 沒有痛楚，只有滿滿的溫柔。

你說是這兩年來欠我的, 一起給了。

沒了束縛，沒了霸權主導，你不習慣，顯得有點笨拙。

溫柔的吻，溫柔的愛撫，我也不習慣。在你的手靠近我的時候我會躲會退縮。你的湛藍眼
神透出了不捨和愧疚。

「妳會怕我嗎？」你問。

我無言的搖搖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把你的臉埋在我胸前這麼說。

「為什麼？」

「因為我傷害妳，還說愛妳。」

「我不這麼認為，你沒什麼好道歉的。」我盯著天花板，故作鎮定的說。

藏在枕頭底下的雙手，握緊拳頭，鬆開，握緊拳頭，鬆開。

明明很有效的鎮定自己的動作，依舊只要有你在就失效，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你像是一個沒吃飽的孩子，吸吮著我的胸前，又像是喝水的老鼠，舔舐著我。我已經習慣
、意料之中的輕咬，卻一直沒來。

再熟悉不過的呻吟，喘息充斥在空氣中，戰慄。

你還是一樣，知道我身體的所有開關，怎麼把它們全部打開，怎麼逼著我求你不要停，怎
麼讓我化成一灘泥，怎麼完全降服於你。

「我想要你。」因為我愛你。可是我真的不值得被你愛。因為我不能給你我的全部。

你長驅直入我的身體，用你的手指熟練的操作著那個會讓我完全失控的開關。

閉上眼睛，讓你帶著我最後一次一起攀向頂峰。

我，失控喊出聲來，你，爆發在我的深處。

我們身上殘留著對方的氣味。你的淡淡的檀香味。不屬於任何香水的味道。只屬於你。

你曾經說，你說不出我的香味像什麼，你只覺得聞起來很美味。只屬於我。

最後一次, 我在你肩頭吸咬，你在我的心臟的位置，留下到此一遊的記號

最後一次擁吻, 在毛毛細雨中。

你說你曾經在電影中看到, 很想試一次。

我笑了，「你是傑克。道森嗎？」

但是你離開了以後，不會沉入冰冷的海底。

車站前的櫻花在小雨中盛開著。

明年的櫻花也會這樣開吧。

但也許我們都已各自在別人懷抱了。


想起小時候不知道在哪裡讀過的一首詩...

洛陽城東桃李花， 飛來飛去落誰家？
洛陽女兒惜顏色， 坐見落花長嘆息。
今年花落顏色改， 明年花開復誰在？
已見松柏摧為薪， 更聞桑田變成海。
古人無復洛城東， 今人還對落花風。
年年歲歲花相似， 歲歲年年人不同。

接下去怎麼唸，我想不起來。只記得寫這首詩的劉希夷為了最後那一句而被害死。


雨越下越大了。

你盯著我的眼睛，是那麼的不捨。

你的唇吻上我的額頭。

你問我，「妳真的不愛我嗎？」

我搖頭。用肢體語言說了謊。心像是周圍被雨打落的櫻花花瓣。因為，我不值得被愛。

你說，「我愛妳。」

我不信任自己的聲音，它會背叛我，所以我只點了頭，用唇語...

說了「再見。」

是再也不會相見了吧。


我們身上的皮夾克互相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最後一次放開對方。

你給我的最後一絲溫暖消散在冬天留下的腳印裡。

一個似笑非笑的微笑, 一個優雅的轉身, 我看著你修長的背影消失在雨中。


我，終於允許我的淚放肆縱橫。

我沒有勇氣接受你, 對不起。

無論我們再怎麼契合, 再怎麼在同一個能夠收發對方信號的波長上。

我被傷得太深, 沒有勇氣去給你接住我不讓我受傷的信任。


也許，我再也不會給任何一個人那份信任。

沒有了信任，我只能給一個勉強叫做愛的空殼。

也許, 我們都註定是只有走進對方生命中給對方上一課就不得不離開的緣份。

你深深的把自己烙印在我身上, 使得我一開口說話就會想起你。

到現在，幾年了... 還是改不回原本的腔調。

偶爾，我想你的時候會聽著我第一次對你臣服的那天你房間裡放的那首歌。

我還沒有灑脫到可以把你完全從我生命裡刪除。

也許有一天, 我可以在臉書上按下你的名字下面那個刪除好友的鈕。在那一天來到以前,
我會允許你不時在我發的文章圖片下面按讚。

我會冷眼的看著你新女友標記你的親密合照在我的臉書動態上出現。

騙自己不在乎。但是心抽痛著。

騙我自己說我沒愛過你。雖然你曾經是我的一切。

因為，擁有只會讓一切枯萎褪色，只有這樣放開你，才能讓那份慾望，永遠含苞待放。

那天轉身離開，我習慣的把手插入牛仔褲的口袋。

拉出來的是一張印著當天日期的Petersham 到 Summer Hill 的紅色車票。

也許，你內心也是跟我一樣盼望著那朵永遠含苞待放的慾望...

一直凝結在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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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要你的愛，我要的只是暫時的溫柔呵護。這樣來暫時填滿中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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