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愛/過了 - 成人話題討論

「可是一切都不同了。」我說。

哲宇只是一愣，然後悻悻然地放開我。

窗外的喧鬧聲、煙火聲，仍然在持續。
「這一年，妳都做了些甚麼呢？」哲宇問。

我搖了搖頭，止不住往下掉的眼淚。
哲宇，我也很想念你，離開你的每一刻都想念著你。
這些話一直哽在我的喉嚨中，隨時就能脫口而出，只是就這樣倔強地留在那裏。

哲宇也沒再多說甚麼，拿起了桌上的面紙遞給我。
「擦一擦吧，等了妳這麼久，我可不想看見妳哭。」他微笑。
我知道他是強忍著擠出的笑容，因為他的眉頭是緊皺的，

當他假裝堅強的時候總是這樣子。

是呀，我知道，哲宇的所有習慣，我都知道。
但是，雖然是同樣的兩個人，卻已經是在不同時空之中了。



＊
那天離開了哲宇的家，曾經是我和哲宇的家。

我沒有告訴哲宇，我即將被調派到日本去工作。
這是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得知的事情，或許我早該提起，
這樣兩個人都能有個底，也能提早為未來做準備。

但我直到離開他的那一刻都沒有提起。

也許是我的一廂情願，我總以為我和他能夠一起面對這樣的分離，
不管是怎麼樣的距離都沒辦法分散彼此。

可是，我卻拖著行李，就這樣抽離了有著哲宇的世界。


然後，坐上了往日本的班機。



＊
我環顧著四周，這個熟悉的房間。

原本，我真的沒想到能再遇見哲宇，也沒想過，會再回到這個房間。

牆上的照片已經疊起灰塵，裡頭的我和哲宇笑得很開心，
那些曾經的幸福微笑，如今看來就像過了好久好久一樣。

我以為這些事情早已經可以淡忘，卻再一次從記憶的海底打撈上來，
原本早已經晾乾的我，卻又為此再次的淋濕。

「其實你可以撕掉它們的。」我說。
「撕掉了，誰為我留下思念？」哲宇也看著這面牆。
「這些照片，就是妳唯一留下來給我的，對我來說是珍貴的寶物。」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這面牆。
「但是我知道，妳也說了，一切都不同了，對吧。」
哲宇伸手，一張一張將那些照片撕了下來。
撕下來的那些照片，露出原本潔白的牆壁，時間已經在牆上留下了痕跡。

「今天，就陪我到處走走吧？」
撕下最後一張相片，將它們疊好放著之後，哲宇問我。

「好。」我微微笑。



＊
在日本的日子裡，我天天想念著哲宇。

一直很想寫封信給他，告訴他自己做了什麼，也想問他過得好不好。
但終究我選擇了放棄。
就當作，給我給他一點空間吧，也許再見到他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更好的人了。
所以我開始寫日記，把每一天所發生的心情給記錄下來，期待有天能交給哲宇。

時間很快，一年就這樣過去了，日記本已經厚厚一疊。
趁著跨年前，我向公司請了幾天的假，飛回了台灣。

「妳要不要一起來？說不定…他也會出現？」
朋友的邀約，我也只是抱持著說不定會遇到的心態，根本沒想過遇見他該說些甚麼。

聚會上，我一眼就認出他，一年不見，那個眼神總閃耀著的哲宇，多了一點憂鬱的色彩。
他就一個人坐在那邊，靜靜的，看著聚會的大家聊天。

一個朋友朝他靠近，手上還拿著啤酒。

「噯噯！我來幫他喝！」我拿走朋友手上的啤酒。
哲宇，只是看著我，閃過一絲疑惑。


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
一整天，我都和哲宇到處走走。

一起吃飯，一起逛書店，許多的一起，是曾經的相處模式，許多的回憶就這樣都回來了。
不需要詢問，這些都是和他的默契，自然，且愉快。

哲宇要了我的手機，然後輸入了他的電話號碼。
「我讓妳走了一次，這次不想再丟掉妳了。」他說。

我看著螢幕裡的號碼，要是那時候沒有吵架，我沒有飛往日本，我們現在會是怎麼樣呢？

吃過晚飯，我們散步回到他家。

一路上我們沒有對談，只是往他家方向走。
「妳什麼時候要走？」回到了他房間，哲宇問。
我明白今天一整天，只是我們彼此填補那失去的一年的寂寞。

最後，我還是得要離開。

真實的面對自己的情感，即便已經不同了，
我不需要讓自己難過，來記得我們那些快樂時光，

因為哲宇仍然是在我心中有著一定的份量。

不自覺的，我抱緊了哲宇。

既然如此，今夜就當作沉溺於哲宇跟我的記憶裡吧。
哲宇回應著我的擁抱，給了我一個熟悉的吻。

然後溫柔的放倒我，脫去了我的衣服。
「妳真的好美。」
哲宇撫摸著我的身體，手指遊走在每一寸肌膚，

那些曾經的感覺又湧上，一口氣的填滿我的知覺。
他的挑逗，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泛熱，是一種，想被佔有的渴望。

「我想要你。」我呢喃。
「我也是。」哲宇吻著我。

然後他溫柔的填滿了我。

「如果可以…別再離開了。」
在我們倆到達情慾的巔峰，恍恍惚惚之中，似乎聽到了他這麼說。


＊
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哲宇還沒有醒過來。
我沒有叫醒他，動作輕柔的穿起自己的衣服，盥洗。

「我要離開了」我留了張字條在他的床頭邊。
也把那本日記留下。

我站在哲宇家樓下，轉頭看向他的房間。
一年以前，離開這裡時，我帶著迷惘與不捨，現在又再一次的要離開了。
這一次，我想我沒有任何的遺憾了。

哲宇，希望你幸福。
我心中暗暗想。

搭著車，我來到了機場。
看著人來人往，也許人生，就是不斷地換著身邊的人，
有人離開，有人回來，卻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

也許我跟哲宇的關係也是如此，停住的那年，總是要往下走去。

我拿出手機，將哲宇輸入給我的電話號碼，刪除。
再見，曾經，存在過的你。


然後，我傳了一則Line訊息。

收起手機，我往登機門走去。




AM 11:35 「あなた 便に乗って帰る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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