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1) - 成人話題討論

從整體上來看，我們生活在「一個」宇宙裡面，然後這個宇宙蘊涵了很多星系和星星，我
們又生活在其中「一個」星星裡；這個星星孕育了很多很多生命，我們是其中「一個」物
種；然後這個物種又包含了很多很多人，分成很多很多團體。

簡而言之，一件物事概括了很多個體，不過這些個體總是各行其道，冥冥之中有某股潮流
引領著歷史的行進。無論這些個體怎麼生活，他們總是被某些更大的物事概括著，他們的
行動將互相抵銷效果，最後這個集體總是會往某個早已決定好的方向前進。

所以我才知道世人皆孤獨。孤獨才是必然的。

因此得證了二十年間，沒交過女朋友也是必然的。小學時忙著追數碼暴龍和養電子雞，六
年級學會打手槍。上了國中，適逢人類生理開了情竇，同學朋友開始間或交了男女朋友，
即時通動態最喜歡用網路文章的濫情字句來裝點。

那時我也有過曖昧的對象，只是脾氣太倔，愛情還來不及結果就先熟爛落地。

往後的生活一直都散漫無聊，反正怎麼都逃不了旅鼠宿命。

二十年了，一個人的生活能有多無奈，大抵都淺呷深嘗過。大學這個階段更是把孤獨經驗
昇華到了另一種層次。沒交集的同班同學臉孔總像羅夏克墨漬測驗般變換不定，人生至此
，君奈若何？

儘管如此，我還是很渴望能夠認識異性。渴望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幸福，從我也將給予其對
等幸福的那個人手中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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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come to Summoner’s Rift！」我轉開宿舍房門門把，才開了點連光都穿不透的縫
，就聽見機械式不帶感情的女聲闖破嘈雜的搖滾樂刺入耳中。

坐在噪音來源前的死胖子一看到我就尖利喊起來。

「幹！來得正好啊！高雄黃曉明去幫哥買點消夜，小菜不用了，哥專門虐菜！」死胖子的
名字叫林翊豐，大一剛搬進宿舍的時候，也是一進門就撞見他專注地兩眼直盯著電腦螢幕
，害我連問好的時機點都抓不著，過去兩年的每個夜晚他都這樣坐在電腦前，只是螢幕上
的畫面從魔獸變成LOL而已。他知道我叫黃曉民之後就不斷叫我高雄黃曉明，剛開始是很
好玩啦，後來你也知道有些不懂得節制的人特別擅長把一個笑點殺死。

我將側背包放在桌上，對背後的他說：「靠買屁我才剛回來欸松山查克葛里芬納奇，為什
麼你戴著耳機音樂還那麼大聲啊？上禮拜不是才被機電系的在PTT上幹過嗎？」剛知道他
是台北人的時候簡直把我嚇死，我一直以為台北人全都很潮。

「啊幹，插頭忘記插了啦，難怪有點小聲。媽的機電系死阿宅一定等下又要發動鍵盤戰爭
，這種音量連蕭煌奇都聽得到了。」翊豐把耳機拿下測量實際音量，忙又把插頭放入耳機
孔內。

「靠勒蕭煌奇是看不見又不是聽不到。」我看著死阿宅國王滿口碎罵死阿宅平民，突然想
起來學期末的明天是清空宿舍的期限，再來就要搬到租屋處了。

「胖子你東西都還沒收明天要怎麼搬家啊？」我拉開椅子坐下後拿出Nokia 3310玩貪食蛇
，這大概算得上我少數擅長的事情之一。

「……。」「肥宅？」

第一次知道有人不說話還能比說了一堆話更教人火大啊，這算是特質系的念能力了吧。

「肥宅你聾了嗎？」椅子往後退了半步，我站起身走向他準備扯開米其林寶寶的耳機，卻
看到肥宅神情專注正對著電腦螢幕上豐乳肥臀的沖田幸梨狂暴手淫著。

「欸欸欸欸欸搞什麼啊公然猥褻喔喔喔喔喔！！！」我被眼前的光景嚇到用伐木工的口吻
說話。被他拉到胸口纏得死緊的海賊王T恤上喬巴的臉膨脹得比小叮噹還大，我隱約聽見
它在哀號著「殺了我吧……」。

「啊啊啊啊啊！！有有有有變態在看我打手槍槍槍槍槍槍！！」翊豐發現我站在旁邊滿臉
惶恐地說，左手還是繼續迅速套弄著肥短的包莖，疑似還伴隨說話的節奏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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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我跟你說喔，我大概是第一個使用非慣用手打手槍的右撇子。」林翊豐把暫時堆積在一
樓的最後一盒紙箱搬到房間時歛起肅容跟我誇耀這件事情，完全不顧我的意願。

「這種事情很多人可以做到啦。」我漫不經心回答，不確定蒼白的臉色直到什麼時候才能
復原，昨晚死胖子海浪般波動的腹肉還烙印在我腦中，更別提其上水草浮游的胸毛和隨處
可見的濕疹了。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左手打槍比你想像中的難多了。」

「去你媽的，我從來沒想像過這種事情。」

「看好！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異。」翊豐將紙盒放下後，舉起厚實的左手貼近我雙眼，「
我的左手是天使的親吻，亞濕娜的眼淚。」

「……你別急著把手放下，我拍個照，如果以後我的小孩出生有這種掌紋我就先準備把他
賣了。」

◎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忙完之後我們在各自的房間混過一陣子，接著夜幕降臨，晚上
七點多翊豐過來，沒敲門就推開房門找我吃飯。我們從三樓走下樓梯，途經其他人的房間
，這個下午我還沒看過任何一位同住這棟樓的房客。

「喀喀。」我們還在一樓接往二樓的階梯上，鐵門就先一步自動開啟了。

踏入門內的她瞬即令我倒抽一口氣。

你有沒有過時間彷彿凝結的經驗？正確來說，是非常非常專注在某件事物上面，以至於人
體感官被放大的感覺。剛剛那幾秒鐘對我而言就像一格格照片在投影燈上播放，每一刻都
緩慢又清晰無比。

門打開了，我首先看見那隻纖細的手握住門把，然後是穿著套裝，似乎剛下班的她低頭注
意自己的步伐，她抬起頭的瞬間，我們交換了眼神。漆黑又深沉的一對駐水雙眸，鑲在鵝
蛋臉上，修長細翦的柳葉眉間微鎖，好像為了什麼煩惱，精琢的鼻子雖然挺立，卻不顯得
巨大笨重。唇彩是晶亮的桃紅色，配合白皙皮膚為背景，正好完美妝點整張臉。

我注意到這張漂亮的臉容，幾近觀察的程度。好不容易才在法院認證性騷擾的時限前移開
視線，不過她倒是挺從容的，開門後流利地邁動線條俐落的雙腳……走在一個身材精壯的
平頭男人之前，像是在引領他。那應該是她的男朋友吧。

我與平頭男人錯身的那一秒，我突然對造化懷著莫大的憎恨，為什麼同樣住這棟樓，人家
身邊帶的是妹，我帶的卻是肥宅呢？

他們上樓梯後，我又回頭看她，想多少將她姣好的腰肢身形留在腦子裡久一點，等等就只
能看肥宅了。但是她的男朋友正好也向我回望，我只得尷尬地迅速移動視線。

「等一下！」林翊豐在我開門之前突然用氣音對我說。

「幹嘛啦？」我垮下語氣回應，現在除了「快盡情揍我一頓吧！像打地鼠那樣！」以外我
不會對死胖子的任何提議感興趣。

「啊幹，你沒看到剛剛那個正妹後面男生的眼神嗎？」

誰會去注意到那種事啦。

「他現在慾火焚身啊！等等一定衣服都還沒脫就拉那個妹做愛！」

衣服沒脫要怎麼做愛啦，像鮭魚一樣把精子和卵子排出體外嗎？

「要不要……上去聽聽看？」翊豐的眼裡飽含貪婪。

「聽個屁啊，又不是現場觀看還是可以報隊……。」說是這麼說，但我還是情不自禁想到
了剛剛那對將白襯衫撐得緊繃的雙峰，此時無拘無束在男人的雙掌下湧動的情況……。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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