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 #第六城 - 成人話題討論

每一段故事，

也許瑰麗震撼，也許恬淡平凡

也許曾經扣人心弦，

也許到後來，餘波盪漾。

—Sextilis




在世界將你遺忘之前，他記下你最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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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燭光下，他緩緩的步入房間，一頭銀白色的長髮襯托他一身的黑。

零落的劉海洩漏出他的疲憊，俊美的臉龐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挨著床微微俯身，吻上熟睡的她。

蒼白的髮，刻滿皺紋的臉頰。

她張開眼，睫毛眨呀眨的盯著他。

「你......是誰?」

他輕聲笑了，「我們見過，妳忘了嗎?」

她皺著眉，混濁的眼珠漾出困惑。

「沒關係，總有一天妳會想起來的。」

「總有一天是哪一天?」她不喜歡這種想不起來的感覺，即便她日復一日的經歷。

「乖，別急，妳會知道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現在就要知道!」她揮舞枯瘦的手臂，沒多久就大口喘著氣。

他順了順她的背，安撫她急躁的情緒，「噓~愛哭鬧的壞小孩是不能聽故事的喔。」

她抓住他的衣襬，吸吸鼻子，「我是乖小孩，快講故事給我聽。」

他牽著她的手，坐上床，低沉溫柔的嗓音輕聲呢喃著。

「故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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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相識的那一天，風特別的輕柔。

陽光從雲朵間的裂縫溢出，微微的照亮這座城。

夏琳愣愣的站著，她聽見馬路的喧囂，但很模糊。

建築物之間襲來的空氣特別銳利，可她絲毫沒有發覺。

她只是直直的盯著腳下的世界。

腳尖，已懸在半空中。

這是她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地方，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上課鐘聲響起，那樣清亮，卻又那樣沉重。

夏琳回頭看了看鐘樓，有些許的猶豫。

她訕笑著，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被翹課的罪惡感淹沒。

為什麼連跳個樓都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她想起同學們的指指點點，還有班導的無所作為。

她是好學生，可是為什麼，她只想待在小角落好好唸書，也會捲入奇怪的麻煩?

既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那麼，只好墜入冥河了。




她深吸一口氣，投入地心引力的懷抱。




她在心裡默默讀秒，不曉得要多久才能降落於地面。

她粗略估計了下樓高，代入公式。

奇怪，她應該已經粉身碎骨了才對，怎麼還有胡思亂想的時間?

夏琳張開雙眼，她死了嗎?死後的世界怎麼跟第六城一樣?

不對，不一樣，她在飄。

「你是誰?」她這才發現，她在一個強而有力的懷抱裡面。

他是個好看的男人，銀白色的長髮及腰，身穿一襲黑袍。

背後有著一對翅膀。

「我叫薩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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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間裡沒有任何一盞燈，唯一的照明來源是那面嵌滿螢幕的牆。

每個畫面都代表著第六城的一隅，同步播放所有居民的一生。

默默看著這一切的，是那個在辦公桌前簽署公文的男人。

銀色的長髮妖撓，專注的神情透露著魅惑。

他是薩邁爾，掌管人世間的生死。




突然，某個螢幕閃著紅光，薩邁爾警戒的抬頭。

畫面中的女孩站在學校頂樓，輕生的念頭讓警鈴大響。

薩邁爾隨手披上長袍，著急的往學校趕去。

原本，他的工作只要負責在人們瀕死之際，把亡魂牽引到陰間就好。

但在第六城，他的工作量大增，因為這裡不允許人們自殺。

為了維護秩序，他得在那些被現實折騰的人們輕生之前，趕去救下他們的生命。

薩邁爾總是納悶，明明他該引誘人們作惡，怎麼來到第六城好像變成了大善人?

他只能說服自己，被他救下的人們，有的不久便抑鬱而死，活得久一點也過得痛不欲生。

反正，只要不是自盡，其他的人過得如何也不關他的事。




直到他接住了墜落中的夏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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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邁爾?」夏琳是個學霸，她當然看過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不可能，那只是傳說。」

「那妳怎麼解釋現在這個狀況?」薩邁爾抱著她飛上飛下。

「停下來!」夏琳放聲尖叫「我怕高。」

「怕高幹嘛要跳樓?」一問出口，薩邁爾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他不該干涉這麼多的。

夏琳給了他一個白眼，「當然是活不下去才要跳樓。」

「妳要知道，不管妳跳幾次妳都不會死的，不要白費力氣。」

「為什麼?」夏琳詫異的看著他，她沒在書上讀過這個。




「不管妳自殺幾次，我都會趕來救妳。」




明明只是一句敘述事實的話，薩邁爾講完卻覺得有些侷促。

奇怪，他是怎麼了?

坐在薩邁爾的懷抱裡，因為怕掉下去，夏琳的手還勾緊他的脖子。

這樣曖昧的姿勢，讓夏琳聽了這句話之後，心裡也湧上異樣的情緒。

果然，吊橋理論好像是真的，她的心臟跳得好快好快。




「回去上課吧。」薩邁爾把夏琳放在頂樓，轉身準備離去。

「我不想，待在教室好痛苦。」夏琳捉緊薩邁爾的衣服，她想逃避一切，她不想放走他。

「既然死不了，妳的人生，妳總有一天要面對的。」

夏琳搖著頭，她真的不想回去。

她只是愛看書，卻被當作怪胎一樣。

她只是沉默寡言了一點，卻被說成驕傲不可一世。

她只是想打入同學的圈子玩在一塊，卻被班導指責身為班長怎麼可以帶頭作亂。

她只是幫同學撿起掉在地上的紙條，怎麼就被檢舉作弊而記過?

她不懂，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妳沒有做錯什麼，」薩邁爾聽到她心中的憤恨「只是有時生活並不會溫柔待妳。」

完蛋，他今天好多話，這不是個好現象。

「我真的好累。」夏琳蹲在地上，抱著膝蓋痛哭失聲。

薩邁爾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濫用職權偷窺了一下她後來的人生。

他錯愕的看著一片空白。

這不可能，怎麼會什麼都看不見?

夏琳還在哭，哭的他心好疼。

他突然想通了，他只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如今看不到夏琳的，代表他們將會緊緊糾纏。

不可以這樣。

跟個非人類糾纏不清，她會過得很痛苦。

更何況他是個惡魔，他不能耽誤她。

應該還來的及改變吧。




薩邁爾走了過去，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好了，妳之後會過得好好的。」

「真的嗎?」她吸鼻子的模樣，怎麼好像有點可愛?

「真的，我偷看過了。」手錶的紅光閃爍「我得走了，其他地方出了狀況，妳保重。」

「薩邁爾!」夏琳喊住他「我還會再見到你嗎?」

「會的，在妳死亡那天，我會來帶妳離開。」

「在那之前呢?」管他是吊橋理論還是真實感覺，夏琳只知道她對這個男人有好感。

他頓了頓，「不會，我們不會再見面。」最好不要見面。

假裝無視於夏琳寫滿失落的臉龐，薩邁爾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時的薩邁爾不會知道，他沒有能力去改變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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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之後，夏琳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相信薩邁爾說的，她會過得好好的。

看到那些霸凌她的同學，她還是有所忐忑。

可是她更不能接受自己被栽贓作弊。

她主動的親近，那些過去不曾善待她的人。

以幫助他們順利畢業當作交換，希望他們能在老師面前還她個清白。

事情總算是落幕了。




偶爾，她會想起薩邁爾，她好想再見到他。




「不管妳自殺幾次，我都會趕來救妳。」




夏琳想起他的這句話，萌生了荒謬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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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崗位上的薩邁爾，依然每天都忙的焦頭爛額。

在那些好不容易偷閒的時候，他的腦海總是浮現那張哭紅眼的臉。

他不能想她，不能。




刺耳的警鈴聲響起，薩邁爾抬頭看向螢幕。

濃濃的憤怒充斥他的心臟，他大聲咆哮，神情暴戾的衝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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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瘋了嗎!」

平交道前，縱然火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再大，也蓋不住薩邁爾的怒吼。

他拎著不敢說話的夏琳，迅速的遠離人群。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薩邁爾氣紅了眼。

「我想見你。」夏琳怯怯的瑟縮「這是我想得到的唯一方法。」

「拿生命開玩笑好玩嗎?」

「你會來救我。」

「我來不及怎麼辦?」

「這樣我就能跟你走了。」

啪!

薩邁爾甩了夏琳一巴掌，她的臉瞬間有了紅紅的掌印。

夏琳嚇傻了，她沒算到薩邁爾會那麼生氣，臉好痛，可她倔強的不敢哭出來。

他的手好疼，更何況是她那白皙的臉頰。

他氣瘋的理智終於回籠，他怕夏琳就這樣為了他玩掉自己的性命。




他怕失去她。




他不管了。

出了那麼多次的拯救任務，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樣，摻入個人情感。

是不是來了第六城就會莫名的開發七情六慾?




薩邁爾走向夏琳，把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聞到他的氣味，夏琳終於壓抑不住情緒，哭濕了他的衣襟。

「別哭了。」

「你打我。」

「妳是該打。」薩邁爾撫上她的臉，都腫起來了。

夏琳哭得更大聲了。

「我想說妳都過得很好不用人擔心，誰曉得妳會做這種蠢事。」

聞言，夏琳抬起頭，「你會偷偷看我?」

薩邁爾把頭撇開，「誰要偷看妳?整面牆就長在那裡，總是會巡一巡。」

「可是畫面那麼多，你怎麼會看到我?」

「剛好而已。」

「你也會想我。」夏琳吐出的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沒有。」

「你有。」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聽到沒有?」

「那我要怎樣才能見到你?」這次說什麼，她也不想讓薩邁爾就這麼離開。

薩邁爾拿下掛在脖子的項鍊，幫夏琳戴上。

「想我的時候，打開墜飾的翅膀，我會飛到妳身邊。」




薩邁爾想起，上次分別之後，他偶爾會試著偷看夏琳的未來。

然而不管他再怎麼嘗試，他依然看不見。

當時他想不透，他都遠離夏琳了，怎麼還會有所牽扯?

現在他才明白，不管他怎麼把她推開，夏琳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還用了這麼偏激的方式。

與其擔心夏琳不知何時又會做出傻事，還不如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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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起了。

就跟普通的情侶沒什麼兩樣。




起初，夏琳還在糾結，要怎麼開口說她想要約會。

在她的理解裡，薩邁爾應該要躲起來，不能在眾人面前現身。

直到某天放學，夏琳看到薩邁爾騎著車停在校門口等她下課，她才發現她想錯了。

她甚至沒認出薩邁爾。

薩邁爾把醒目的長髮紮起來，翅膀當然也消失了，換上T恤和牛仔褲，跟普通男生一樣。

就只是長得漂亮了點、邪魅了點。

當薩邁爾喊住夏琳，她怔忡的傻在那。

「你你你......」

「我我我。」

「不是想要約會嗎?」

「你怎麼知......?吼!你又偷看我在想什麼!」夏琳踱著腳。

薩邁爾遞了安全帽給她，「想要幹嘛就直接說，不要悶著。」

夏琳笑了，笑得好幸福，屁顛屁顛的跳上機車後座。




「原來你不用躲躲藏藏喔?」夏琳抱著薩邁爾的腰說著。

「偽裝做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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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院裡，他們相互依偎著。

愛看又會怕的她選了部恐怖片，她幾乎整場都抱著他的手臂，還越抱越緊。

薩邁爾無法專心。

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手臂一直被夏琳柔軟的胸部擠壓，他很難不去注意。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折磨。




「剛剛的電影好可怕喔......，我被嚇到好幾次。」出了電影院，夏琳還心驚膽顫。

「妳都跟個惡魔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好怕?」

「吼，那不一樣嘛，我又看不到你可怕的一面。」

這陣子相處下來，夏琳覺得薩邁爾真的跟傳說中描述的差太多了。

可是薩邁爾強調，那是因為他無法帶她到那邊的世界，她才不明白他的手上沾滿鮮血。

夏琳總是好奇的多問一些，薩邁爾會一一回答，他不想有任何隱瞞。

但漸漸的，夏琳不敢再問了。

知道的越多，她就越明白他們之間的差異。




他們終究不是同個世界的人。




薩邁爾感覺到了，也不再提起。

他的世界，好像變成了他們之間的禁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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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不想吃我做的菜?」

「你會做菜?」

「會啊，我又不是吃空氣的。」

「當然想吃!」




薩邁爾騎進一幢大廈的地下室，夏琳驚愕的看著他。

「你有房子?」

「我偶爾會在這邊待一下，稍稍逃離那些公事。」

「所以你大部分還是待在那邊囉?」夏琳指了指天空。

「嗯。」薩邁爾拿出一張磁卡「這張給妳，想找地方待的時候就過來這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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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邁爾進了廚房，夏琳在屋內晃來晃去。

突然，她看著他做菜的背影。

她好想抱他。




夏琳走上前，從背後抱住了他，軟軟的身子與他寬厚的背之間沒有距離。

「妳......」

「我想吃你。」

框啷，薩邁爾被她嚇的沒拿穏鍋子，清脆的聲響在屋內迴盪。

夏琳把薩邁爾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自己，勾上他的脖子，吻了過去。

他太高了，吻的她有些吃力。

薩邁爾把她推開，「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薩邁爾，我想要你。」




薩邁爾把夏琳抱回房間，把她拋在大大的床上。

她躺著，看著他褪去一件件的衣服，結實的線條展露無遺。

他，真的好美，宛如雕像一樣。

薩邁爾撥開她的劉海，從她的額頭吻起，一點一點的，吻過每一片肌膚。

夏琳鬆開薩邁爾的長髮，那銀白的瀑布傾瀉而下，她喜歡他這模樣。

他揉著她胸前那對柔軟，這觸感比他想像的還要好，他喜歡看她羞紅了臉。

飢渴的從她雙腿之間汲取蜜液，他已沒有退路了，想把她占有的感覺讓他抓狂。

夏琳的指甲深深的嵌進薩邁爾的臂膀，她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薩邁爾再也無法溫柔，只是遵循本能，粗暴的進入她。

每一次的進出都毫無保留，像是要把她玩壞一樣。

她也沒有退縮，只是更賣力的迎合他，任他予取予求。

他喜歡她的苦苦哀求，他享受她在自己身下嬌喘的畫面。




遇見夏琳，讓薩邁爾第一次有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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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髮絲糾結在一塊，分不清黑白，就像他們交纏的生命一樣，已說不了對錯。

這是不可以的，但薩邁爾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他牽緊夏琳的手，誓言決不放開。




「你曾說過，我的未來會好好的，看來真的是這樣耶。」夏琳把玩薩邁爾的手指一邊說。

「其實，我騙了妳，我看不到妳的未來。」

夏琳一愣，「為什麼?」

「因為，我看不到跟我有關的未來。」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們會變成這樣?你還把我推開!」

「我只知道，我們會糾纏不清，這對妳不是好事。」

「是不是好事我說了算!」夏琳用力的捏他「不准再騙我，不准再把我趕走。」

「不會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牽好妳的。」薩邁爾緊緊的抱著她。




「妳死了以後，我也會牽緊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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