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我的　<1> - 成人話題討論

登機廣播響起時，我正停步在玻璃窗前
遠處那架雙螺旋槳的飛機正準備滑上飛行跑道
天藍藍的，只有一點雲，彷彿想起什麼般地緩緩漂浮
摘掉耳機隨即襲來的是鬧哄哄的機場大廳

準備出國的人很多，興奮的小孩肆意尖叫，笑鬧著跑過身邊
我微微笑著，順了下瀏海，應該看起來不錯
連身的長洋裝和墨鏡也都很應景


很好，就是這樣，GOOD JOB


在行列裡排著，我向通關口走去
很快就會擺脫在台灣的一切
這裡的空氣，這裡的聲音
　
　
還有也留在這裡的你
　　
　
　
　
　
很快，可以，擺脫。
　　
　
　
　
突然想起那年去綠島時，在搖搖晃晃的船上
喬寬闊的胸膛和飄揚的髮絲，還有一點或著海水的古龍水味

『可以在這裡一輩子就好了』

「可以陪妳一輩子就好了」
　
『可以大口咬你就好了』
　
「可以被妳咬就好了」
　
　　
我看著似笑非笑的喬，眼睛藏在深綠色的墨鏡後
線條分明的手臂讓人想咬一大口，卻又捨不得
　
我愛的男人，天啊，怎麼那麼帥？　
　
我花癡的笑了，他問笑些什麼，我搖頭不答
　
　
　　
而後來的我縱使再怎麼哭，他卻什麼都不問了
　　
　
　
　
　
隊伍很快即將輪到我，伸手從包包小口袋中掏著
機票...有了...身分證件...身分證...身分......
　
怎麼不見了！？我慌亂的摸索找尋，夾層，小皮包，怎麼都沒有？
天啊，怎麼可能，剛剛還在小口袋中的阿！！！？？
　
我去哪裡了嗎？廁所？超商？買東西嗎？
不可能啊，這小口袋我都沒有動過啊，還是我放在身上？
可是....洋裝沒有口袋啊......
　
替代役男冷冷地看著我，臉頰好燙，頭腦好亂
怎麼辦？到底掉在哪裡？我是不是連坐個飛機都能搞砸！！？？？
　
　
就在我故作優雅又慌亂時，身後傳來問句：
　
「小姐？」
　
我回過頭去，頭髮刺刺的男人舉起手
　
「這是妳的嗎？」他手指上夾著的，OH MY，我的證件
　
『對，謝謝你。』我順了順瀏海，讓心跳緩和下來
　
「阿那就好，我找妳很久了，不過妳墨鏡太大，我實在認不出來～」
　
他聳聳肩，我接過證件，他誇張的咧口笑著
　
　
「差點妳就出不去了～要好好顧好喔！」
　
『真是太謝謝你了。』我又低頭道謝了一次，他擺擺手便轉頭離開
　　
　　
　
　
　
坐在候機大廳，拿出手機準備關機
往常習慣時時和你聯絡報告，但再也不會有了
朋友和家人的LINE，近百封一則也沒回
　
眼前有些模糊，不行，我不能再掉眼淚了
所謂的眼淚是因為悲傷難過而掉，因為在乎捨不得而掉
　
　
我才不在乎
　
　
因為你也什麼都不在乎
　
　
　
　
　
美麗的空服員一一引導座位的方向，我朝深處走去
同機旅客的招呼與交談，悶悶的引擎聲，行李箱開啟又關上，
濃濃的塑膠和清新劑.....空氣像年輪蛋糕般厚重無比
　
坐在走道邊的我，有些嘟囔，沒搶到窗邊座位真是可惜
　
　
「不好意思喔我坐裡頭，借過一下～」男人的聲音
　
『好。』我勉強站起身，往走道退了一步
　
「嗨，又是妳～」我定神一看，又是那頭髮刺刺的男人　
　
我點點頭，真倒楣，剛剛才出糗而已，卻又遇到他
　
　
「妳想坐窗邊嗎？」他問，朝裡頭比了比
　
『沒關係，謝謝。』我想，但還是搖著頭婉拒
　
「給妳坐窗邊吧，會很美喔！」他再朝裡頭比了比
　
　
我猶豫著
　
　
「就當幫我個忙吧～我有懼高症...」他吐著舌頭，像個孩子
　
『好，謝謝你。』我往裡頭坐去，窗外藍藍的，跑道似乎沒有盡頭
　
　
　
　
　
原以為會繼續被搭話的，但他坐下後就沒再提些什麼
頭髮刺刺的男人，沒有香水味，牛仔褲左邊刷得白白的
扣上安全帶後就開始認真看著逃生教學
　
我看著外頭景象變換，引擎聲漸大，加速，起飛
底下的房子越來越小，像火柴盒的車子活像一台台玩具
有些不真實，但卻真的離開台灣了
　
　
今夏，即將要滿28歲

我從來不是冒險犯難的人
小學國中高中大學就業，一直都是旁人眼中乖巧認真的女孩

乖乖的讀書，乖乖的畢業，乖乖的工作，乖乖的存錢
乖乖的交了個男朋友，然後乖乖的準備進入婚姻
　
這樣很好，以為可以這樣一直下去，安安穩穩的　
　
　
然而現在的我，竟然要隻身要前往泰國？
　
　
別說家人朋友不信，連我自己都不信

　
那個軟弱稚嫩的我
看到蟑螂都要哀哀叫、在家裡附近都能迷路的我
竟然就這樣刷了機票，遠走他鄉？
　
　
我自嘲的笑了笑，臉頰卻濕了兩行
　
　
　
　
　
飛機到達高度後，空姐開始機上服務
我考慮著要果汁還是咖啡，有些擔心咖啡因不適
　
　
「妳是泰國人嗎？」頭髮刺刺的男人突然問

『嗯？』
　
「妳是泰國人嗎？」他歪著頭
　
『當然不是啊。』
　
「喔～我想說妳繁體中文說得真好～」　
　
『我看起來像嗎？』　
　
「不像，不像人妖」
　
　
我笑出聲，他突然誇張地吁了口氣
　
　
「妳終於笑了～」頓了頓，他續問：「一個人去泰國？」
　
『嗯。』　
　
「不會是.....」
　
『嗯？』
　
「不會是去整形吧？」
　

我又笑了，這男人怎麼回事
　
　
『當然不是。』
　
「那我們來玩一個遊戲」他從腳下的包包掏出紙筆
　
「在這裡畫一條直線」他指著白紙，我接過筆照做，到底什麼花樣
　　
「把妳的年紀大約標示在線上，喔對了，年紀是秘密，也可以畫圖案自己知道就好」
　　

我在直線左端畫了個奶瓶，最右端畫了個叉叉
右端算來約略四分之一的地方畫了朵花，27歲，差不多吧
　

　
「你人生中最快樂的三件事，發生在什麼時候？
　把它用垂直的直線往上畫出來，然後用長度來表示有多～快樂～～」
　
「越快樂就越長喔！」他補充，我點點頭，想了想
　
　
7歲那年弟弟出生，我畫了兩公分
15歲阿姨帶著我去法國，吃了夢寐以求的甜點，三公分
22歲，喬拿著可樂罐的鐵環套在我手指上，那時簡直樂翻了
　　
　
這能畫嗎？
　
　
算了隨便，我畫了5公分
　
　
　
　
　　
「然後你人生中最不快樂的三件事，也把它畫出來，直線往下喔～」
　　
我看著他，他伸手拿過我手上的筆
　
「我示範一下，如果是我」他在花朵的前面一點點，開始往下拉出直線
　
「前幾天的我大概有～～～」他畫個不停「這麼不開心吧！」
　
　
直線停在白紙的邊界處，我看著那距離
　
　
跟我的一樣
　
　
「不過現在好多了，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
　可以解決的事情就不去擔心，無法解決的事情擔心也沒用，更重要的是」
　
他頓了頓，伸手將花朵圈起來「現在的妳在這裡」


「那些好與壞的，都已經過了！」他斬釘截鐵地說，眼睛裡有光
　
　
　
　
　
「請問兩位要茶、咖啡、還是果汁？」空姐問道
　
我們要了各自要的飲品，他將視線回到螢幕上播放的老電影
我轉頭繼續看著窗戶，天空藍藍的，白雲繼續無所事事
海面上小小的波浪反射著陽光，行駛的貨輪尾巴激出條浪花
　
我想起白紙上那條和我相同的直線
　
　
已經過了？
　
　
似乎也是
　
　
　
　
　
飛機降落，警示燈熄滅，頭髮刺刺的男人轉頭笑了笑
「掰掰，有緣再見～」我點點頭，他站起身離去
　
來到飯店時已近中午，CHECK IN，房間小小的但很乾淨
我走到窗前，看著這個跟台灣有些相似的國度
從倒影上看著自己，熟悉的輪廓，卻讓人有些恍惚
　
　
　
突然想起那天下午和喬的哲學辯論
　
「不能表達的事物，就不算存在。」他說，搖晃著長長的小腿
　
『才怪，存在是不需要表達的～』我把腳架在他的腿上頭，舒服的躺下
　
「不，不管什麼事情都需要證明自己的存在，
　雨要能淋濕土地，太陽可以曬乾，風可以吹動草。」

『是喔～那你呢～』
　
「我可以親妳啊！」他吻了過來，癢得我哈哈大笑
　
　
中間聊些什麼已在記憶中遺漏，只記得我坐起身，正色問他：

『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那你還存在嗎？』　
　
「傻瓜」他又吻了過來「我是為了妳而存在的。」
　
『那如果你...』還沒說完，喬便將我的短褲霸道拉下
　
　
後來喬一如往常的挺進我，在喘息漸歇彼此歡愉後
我把那枚可樂拉環鄭重地從抽屜角落，改收進飾品盒中
　　

　
『那如果你不存在，還能算是愛我的嗎？』
　　
　
完整的問句我仍記得，只是再也沒有他的答案　
　　
　
　
　
　
房間浴室裡有個浴缸，晚上剛好可以泡澡
整頓好隨身行李後，帶妥必備物品，抹勻防曬，戴上墨鏡和草帽
我搭上當地著名的嘟嘟車，往目的而去
　
炎熱的太陽穿過塑膠蓬，曬得我汗流浹背
曼谷的車輛真是多到驚人，每個十字路口都塞得不得了
還好我坐的是嘟嘟車，流利的在車陣中穿梭，一路還算順暢
　
黝黑的司機時不時用口音很重的英文攀談
我裝作不懂，他便不再多說
　
　
走訪了幾個景點後，當晚來到泰國著名的KHAO SAN ROAD
真不愧號稱背包客的天堂，這裡到處都是金髮碧眼來自各國的背包客
一走進就感受到那股自由奔放、似乎什麼都能拋之腦後的氣氛

有點像墾丁大街，但卻加強了好幾倍
路邊酒吧的音樂震耳欲聾，酒客們在馬路上肆意扭動著身軀
透明的啤酒桶一支支立在酒桌上，到處都是歡樂的笑鬧聲
　
我選了間較乾淨的露天酒吧，點了杯奶酒和小點心
看著眼前的燈紅酒綠，隨著音樂輕輕搖擺著頭，心情暢快許多
　　
　
「HI，又是妳？」熟悉的聲音，我轉頭，又是那頭髮刺刺的男人
　
他背著高過頭大大的後背包，墨鏡搖搖晃晃的在胸前吊著
誇張地咧著嘴笑，指著我旁邊的空位，問道：「介意我坐下來嗎？」
　
我搖搖頭，他又笑了一下「謝謝～妳人真好！」
脫下後背包時，我瞥見他背包後頭大大的TAIWAN字樣，還插著一支搖鼓
　
　
『你是來國民外交的嗎？』
　
「來宣揚國威的～」他比了比TAIWAN，擠眉弄眼
　　
　　
他點了瓶大象啤酒，咕嚕嚕地仰頭喝著　
　
「啊，真好，來泰國就是要喝CHANG BEER～」他說，邊跟著音樂踩著拍子
　
『可是我喝的是奶酒，香蕉奶酒。』
　
「沒關係，妳有妳的，我有我的啤酒，妳記得也好，最好妳忘掉～」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我唸著原來的詩，這人怎麼回事，這也能扯　
　
他點點頭，持續踩著拍子
　
　
　
　　　
　　
喬硬挺著進入我，磨擦著穴內每處皺褶，填滿每份空缺　

好滿足，我心想，但他卻突然抽離小頭
我舒麻的扭動著腰，渴望得到更多，但他卻故意不進入
　
「想要嗎？」他問道
『嗯....』我呻吟著，伸手抱住他的腰靠近我
「拜託我？」他又問，嘴角掛著邪惡的笑
　
『拜...託.....』喬突然大力的挺進，簡直將我刺穿，但穴內卻無比舒暢　
我緊緊的抱著他，小穴潺潺流出愛液，撞擊聲響滿了整個房間
　
他的身軀越加滾燙，嘴裡的悶哼聲越加激起我的情慾
彎下腰，他貼在我耳邊喘息著，進出的速度又更加快了一些
　
我禁不住呻吟，音調漸高，下體的舒暢幾乎滿脹而出
就在我快到達頂點時，身後一空，像跌進雲裡般
　
　
我驚聲尖叫，伸手向前抓去，卻撲了個空
　
　　
　
　

醒來時，映入眼廉盡是藍藍的天花板
思緒整理得很慢，像老舊的發動機，轟轟轟，轟轟轟
　
我在泰國，對，但這不是我的飯店
我掙扎地爬起身，頭很重，就像被鐵鎚敲打過千百次般
轉過身環視房間，對面的沙發椅上睡著一個男人
　
　
天啊，是那頭髮刺刺的男人
　
　
怎麼回事，我看著自己薄薄的內衣，若隱若現
再次努力回想昨晚的場景，依舊停留在KHAO SAN街頭
　
　
該不會......
　
　
該不會是一夜情吧！！！！？？？
　
　
天啊，我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不敢置信
那男人正巧也翻過身來，睜開眼，滿臉睡意
　
　
「嗯...妳醒啦？」他揉揉眼睛，看著他的臉，我突然有點生氣
　
『這是怎麼回事？』先搞清楚狀況，對，先搞清楚
　
「妳喝醉了，睡著，醒來，這樣。」他坐起身，打了呵欠
　
『我是問，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妳喝醉了，我不知道妳睡哪間飯店...難道我應該把妳丟在路上嗎？」他抓了抓頭髮
　
『那為什麼我穿這樣？』
　
「我不知道，妳自己脫的啊！」
　
『騙人！』我將枕頭朝他丟去
　
「我沒有騙人啊！」他來不及伸手阻擋，枕頭砸中側臉
　
『證據？』我再問
　
「我沒有證據啊！」我再將另一顆枕頭丟去，這次他擋下了
　
『爛人！』我罵道，起身
　　
　
「喬～」他突然說道，我愣了幾秒
　
「妳昨天晚上一直喊著這人名，哭啊鬧的，還一直追酒...」他頓了頓，續道：
「我就算再怎麼禽獸，怎麼可能趁人之危啊？」

　
我坐下來，看著他，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起身，走到櫃邊拿起玻璃杯，倒了杯水
　
　
「喏！」他遞過水杯，問道：「喝個水，頭會痛嗎？」
　
我接過，仰頭一乾而盡，『不會。』我回答，其實頭痛得要命
　
　
「我昨天說過，但妳應該忘了，我叫阿司，27歲，
　跟妳一樣是台灣人，一樣來泰國旅行，
爸爸是做設計的，媽媽是家管，家裡養了隻老貓，
　不喜歡吃辣，但很能喝酒...」
　
他指了指我，說：「妳還騙我妳很能喝，結果根本完全不行！」
　　
　　
我拄著額頭，試圖釐清思緒
　
　
他嘆了口氣，「那妳願意說說看，妳跟那位喬...到底怎麼了嗎？」他問道
　　
　　
　
　
　
我抬起頭，看著頭髮刺刺的他
　　
　　
　
　
　
　
『他死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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