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 - 成人話題討論

【楊潔】


大四前夕的暑假，我面臨人生最大的兩個危機。首先，是我發現我宿舍只抽到備取87，然
後是我的通識居然算錯，少了兩學分，也就是我已經一大把年紀還要跟一群大一大二去修
通識課，重點是我還沒搶到課，加簽也簽不進去。


馬的，天要我延畢，不得不延嗎？

好歹也讓我有宿舍住吧，難道我要從彰化老家通車來高雄上學嗎…

我忍不住打電話給我這三年的室友們輪流訴苦，然後再上狄卡po個抱怨文，最後才心甘情
願的去上鋼琴家教。


至少今天家教學生很乖，可能也有感受到我的陰沉，這個四年級的臭小孩居然發揮超水準
的能力，今天琴彈得特好。從家教學生家離開前，他媽媽看我一臉憂心，還送了兩個橘子
給我，並幫我找到一個超便宜的租屋處－就在他們家樓下，家教媽媽本身就是房東，剛好
順便讓我有機會偷聽學生有沒有認真練琴，簡直是撿到寶。


然後簡直乘風破浪的幸運，舊室友學妹送我一門兩學分的大一通識，剛好我又多接了兩個
家教，簡直是把這輩子的好運都用完了一樣，甚至讓嚴重認床的我，在初次搬進新家後居
然第一次沒有失眠而是笑著睡著。


可能是，跟我分租的那位實在太想我夢寐以求的那種帥gay 的關係。雖然魏修權一直瘋狂
的否認，但這個又白又高又瘦又體育系主修排球的男人，可是經過房東親口保證，從他大
一搬進來到現在大四，從來沒有帶過任何女人回家，更是經過我一個暑假的人體實驗證實
，不管我穿得再露他都沒有任何感覺(我不是龍好嗎，我可也有34D)


『幹，那是因為我沒有把你當女人好嗎。』魏修權一邊幫我吹著頭髮，一邊翻我白眼。
『明明就是因為看到男人才會勃起吧哈哈！』
『好啦我就是娘砲啦，到底要不要讓我幫你吹頭髮啦，一直動。』他一邊說，一邊用力的
揉我的頭。


看吧，我就說，對我這麼好這麼溫柔又這麼帥的男人，除了我爸跟我哥，大概只有gay了
。


－

【蕭婕雨】


我這學期他媽有２８學分，還修了一堂超雷通識，除了作業超多，還要每週一次兩人讀書
會拍照並上傳心得，分組還用抽籤的，簡直是讓我快要發瘋。

第一次跟我的組員見面的時候我們簡直快要吵起來，除了她不懂資工系到底在忙什麼，我
更不懂為什麼音樂系每天都要練琴那麼久到喬不出讀書會時間，反正最後我們決定去吃下
午茶，然後我就跟這個叫楊潔的學姐變成最好的姐妹了。


楊潔名字好聽可是長相卻沒名字那麼出眾，但她真的是很棒的一個人，我們都夠直白，不
需要彼此偽裝，這樣很好，我也省得跟那些討厭的文組女生耍心機，我真的很喜歡她，她
也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個知道我有一個大我１０歲男友的人吧。


有時候來不及會我們學校那個還有門禁的詭異宿舍，我就去男友家、或楊潔家住，不過我
倒是很奇怪的沒遇過她那個聽說帥得跟什麼一樣的gay室友，直到楊潔的畢業音樂會那天
，我跟那個甲甲的魏什麼權去幫忙當招待才第一次見面。


喔，是魏修權真的滿高滿帥滿甲的，穿著西裝也難掩他結實的好身材，不過他戴的耳環實
在讓人無法不把他跟gay聯想在一起，哪有體育系這麼白的，但我發現，這男人的眼神分
分秒秒落在楊潔身上的。

原來他喜歡她阿，難怪死不交女友。


『欸，楊潔今天很漂亮齁？』趁中場休息的空檔，楊潔回後臺補妝，我找點話題跟魏搭話
。
『對啊，但還是靠化妝啦。』
『楊潔彈琴真的很有氣質欸，音樂系鋼琴主修就是不一樣，真的好棒喔。』
『妳不知道她副修聲樂跟大提琴，每天在家殺豬吵死了。』
『哈哈，我有聽她唱過，真的很煩！』


這傢伙其實，滿好聊的欸。


『欸魏，為什麼我去你們家住，都沒見過你啊？』我問。
『因為妳是女生啊，在姐妹家可能比較不拘束，我覺得這樣跑出來不太好，而且妳們兩姐
妹應該不希望我這個臭甲吵你們吧哈哈』
『你真的是gay喔？』我笑著打了他好幾下。
『故意配合她的啦，不要聽楊潔亂說。』


我們後來聊了很久很久，我發現他提楊潔的時候，盡是滿滿的寵愛，他的眼光時時刻刻落
在今日明艷動人的她身上，他寵溺的說著那女人的缺點，眼裡卻滿是笑意，我可以感受到
他喜歡楊潔，但，為什麼，我卻有點不是滋味？


－

【魏修權】


楊潔的畢業音樂會結束之後我跟蕭婕雨背著這隻累到在計程車上睡死的豬回家，其實不得
不說楊潔今天真的很漂亮，她彈琴的樣子真的很好看，不過豬就是豬，居然可以直接睡死
，真的有這麼累嗎？


蕭婕雨細心的替她卸妝，拆掉楊潔頭上滿滿的髮夾和橡皮筋，又在房裡搞了很久才出來，
大概是幫她換衣服吧，很久以後，她才換了她平常在我們家常穿的睡衣出來。


其實我滿常看到她來的，每次她來總是吵得要死，然後又穿超少，搞得我很尷尬，要撒個
尿也不好意思走出來，平常跟楊潔在家隨便慣了，反而不好意思讓外人看到我穿著四角褲
在家裡晃來晃去了。今天還是我們第一次像這樣，在家裡沙發上這樣坐著聊天。


『欸，那隻豬真的睡著喔』我開了罐啤酒丟給她，自己也開了一罐。
『對啊，好像真的很累，從音樂會之前就看她一直崩潰，現在應該算是放鬆下來了吧。』

她喝了一口啤酒，皺了眉，可能太冰了？瓶子外的水滴沿著她的手腕滑了下去，蕭婕雨其
實很白，皮膚很好。


我們聊了很多，我發現我們真的很好聊，不管是聊楊潔或是她的爛男友，還有我上大學前
如何被交往三年的學妹劈腿，或是我們的人生觀，我發現，她是那麼的有自信，這點倒是
跟楊潔很不一樣，她老是在逞強，老是在害怕，卻不知道自己其實很棒，唱得很棒琴彈得
很棒大提琴也拉得很好。


『對了，妳們不是認識沒多久嗎，怎麼這麼好啊？』
『你們也認識沒多久啊，你不是就很愛她？』


她輕輕的說，看向我。眼神是戲謔的。


『我哪有愛她，妳在腦補什麼？』我翻了一個白眼，我怎麼會愛一個把我當gay的女人。

『你愛她，你很愛，少騙自己。』她又喝了一口啤酒。『我們才認識幾個小時，你就滿口
的楊潔。』

『那是因為我們共同的朋友就她齁。』我解釋著，其實也不需要解釋，沒有就是沒有，我
不需要向誰解釋。


『你有，你愛她，魏修權你愛她。』她捏扁已經喝乾的啤酒瓶，扔到地上，然後，定定的
看著我。


我們好近喔。


『喔就沒有齁蕭婕雨，妳很煩』


我有點惱，她有點離我太近了，近得太美，太香，讓我很熱，又很煩，我才不喜歡楊潔。


我吻了蕭婕雨。


－

【楊潔】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畢音完回家睡著了，半夜起來尿尿的時候，卻看到蕭婕雨跟魏修權
在沙發上忘情的做愛，魏修權還捂住她的嘴要她不要叫得太大聲，然後蕭婕雨在他身上用
力的搖動著。


太誇張了吧，蕭婕雨有男友欸，不對啊，魏修權不是gay嗎？我要回去睡覺了，這個夢也
太瞎，我明天一定要跟蕭婕雨說。


這不是夢嗎，為什麼我躺回床上卻睡不著了，為什麼空氣裡的濕黏感那麼真實，為什麼我
還是聽得到外面急促的呼吸聲和噁心的呻吟聲，為什麼我在哭。


醒來的時候，餐桌上放了我最喜歡的起司蛋餅和大溫奶，可是我沒什麼胃口就直接去學校
了，畢音結束，我其實幾乎已經算畢業了，我知道我昨天彈得真的很好，我要把我的音樂
會DVD寄去德國，所以要聯絡廠商，嗯，還要做什麼事呢？備審資料，還有，出國的護照
？還有什麼？


我忙了好一陣子，真的很忙，研究所是很重要的事，尤其是我要去德國，有一個我非常喜
歡的鋼琴大師要我去德國面試，我必須表現得很好，然後大提，奧地利有一個大師想收我
為門生，我也必須練大提，好忙，最近都不小心就住在琴房裡了，忘記回家了。


一口氣彈完悲愴全部的樂章的時候，我注意到琴房外面有一群人。

『學姐、妳彈的也太好了吧…』
『妳這樣去術科面試，一定沒問題的！』

我知道，我真的很棒，我是全音樂系鋼琴主修彈得最好畢音成績最高的。


畢音。

魏修權。

蕭婕雨。


當我的眼淚滴在琴鍵上，我才真正明白，我喜歡魏修權，很喜歡很喜歡。


－

【蕭婕雨】


那天，他吻了我，是他主動的。


我忘不了他的舌頭溫柔的交纏，他的呼吸那麼的急促，他撫摸著我的髮絲，然後褪去我的
衣服，溫柔的吻著我的胸口我的鎖骨和我的三角地帶，他主修排球的手有些粗糙，他用手
進入我時我已經過份敏感濕潤，我迫不及待的坐上他的堅挺，忘情的上下搖動。


他是如此的巨大，和我那個男友簡直不用比，體育系就是不一樣，我們就這樣做了三次，
直到我筋疲力盡。他溫柔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我柔嫩的身體，又捂住我不讓我叫出聲，可
是這一切實在是太美好了，他好棒，他的巨大填滿著我，他的吻他溫柔的撫觸只屬於我，
一個人。


我總是忍不住回憶起這美好的一天，在打程式的時候，考微積分的時候，甚至是和男友吃
飯的時候，我每分每秒都忘不了這場過份美好的性愛。我知道魏修權不喜歡楊潔，但，他
喜歡我嗎？


畢音之後楊潔為了忙出國的事幾乎住在琴房裡了，我也沒有機會再和魏修權碰面，他們也
都很少回訊息，直到送楊潔出國去面試的那天，魏修權開車載我們兩個一起去桃園，我本
來也想陪楊潔去德國跟奧地利，但她怕自己緊張，想一個人去。


『欸魏，所以你妹最後上哪裡？』看氣氛有點乾，我只好隨便想個話題。
『喔，她沒指考，後來面試候補上東海社會系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有妹妹欸。』楊潔突然停下在譜上敲打練習的動作，淡淡的說。


『妳沒問啊，我也沒特別提。』魏修權超了一台有點慢的連結車。
『妳們聊好多喔，我不知道你們這麼要好。』楊潔說完，便拿起耳機戴上了。


她現在是在嫉妒嗎？我哪知道魏修權有沒有跟她說他妹的事啊。


就這樣一路從高雄乾到桃機，我們下車幫忙搬行李和大提琴，送機的時候，我拉著楊潔的
手要她加油，她卻甩開我的手，然後突然踮起腳尖，吻了魏修權。

她吻了他。

－

【魏修權】


楊潔吻了我。在她要去德國的時候。


我看到她眼底的淚，我看到她輕輕甩開蕭婕雨的手，我明白她在車上的那些話，我知道她
全部都知道了。


而我推開她。

『幹嘛，親gay是面試會比較順利喔！趕快過去了啦！』


『你又不是gay。』


然後她走了，先去了德國，然後是奧地利，然後是法國，又去了荷蘭和捷克，最後又飛去
美國。

整個ig都是她和各國美食風景和音樂家的打卡，她卻不曾回我和蕭婕雨的任何一封line和
電話留言。


我慌了。第一次。

第一次發現沒有楊潔的屋子過份安靜，第一次發現居然可以聽到房東兒子的練琴聲，他彈
得當然比不上楊潔，畢竟是她的學生，但好像有幾分楊潔的味道？我是不懂音樂啦。

沒有她每次洗澡在浴室練難聽的聲樂，也沒有她每次洗玩頭都一邊玩手機一邊吵著要我幫
這懶豬吹頭髮，也看不到她拉大提琴時專注的閉眼沉思，然後拉完吵著明天要我買起司蛋
餅和大溫奶給她。

有點慌。


我以為我喜歡的是蕭婕雨，我是認真的以為，所以我吻了她甚至暫時自私的擁有了她，可
是她喜歡我嗎？那楊潔呢？我喜歡楊潔嗎？楊潔喜歡我嗎？


楊潔喜歡我嗎？此時對我來說，居然是最重要最讓我輾轉難眠的。我好想，等她回來，再
讓她像以前那樣，一起看著電視在沙發上彼此枕著入眠。


但是，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們三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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