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 - 成人話題討論

一個不小心就寫得太認真...四點了...我早班啊...(絕望)

然後發現最大的BUG是2002不是1992..= ="感謝L大推文提醒。

一樣，精神虛弱狀況下寫出來的，若有錯字、文意不清、辭不達意處，請告知。



然後...

http://www.youtuberepeat.com/watch/?v=OsdMP5RiPPs 感謝shallmay大提供

這次就不是參考用了，是強迫服用。




【情歌】

高中一年級的時候，我加入文學社。



並不單純是因為想培養文藝氣習等原因，僅僅是因為我不善運動、又沒什麼才藝，當時最

夯最讓校內女生瘋狂的籃球隊跟熱音社都跟我扯不上邊，連把妹利器的吉他我都不會彈，

偏偏最強的科目是國文，簡單的筆桿...咳我是說鍵盤最適合我了。



社員報到的那一天，位於二樓的社辦教室走廊旋繞著地下室才會有的那種空冷，夕陽斜斜

的從右側窗框爬進來，曬不透走道上的雜亂不堪，空氣裡漫著兩側各間社辦傳出來廣告顏

料的味道。



推開社團的木門，門板上很沒誠意的用四開的藍色壁報紙寫著"文學社"三個字。



一間空教室，幾張大辦公桌，牆邊亂七八糟被融合成背景一般的雜物，天花板上幾乎歪斜

的日光燈灑下慘澹的灰藍色。



「新社員。」剃個鋼硬平頭卻戴著斯文眼鏡的社長抬頭看了我一眼，很酷的低下頭繼續寫

一疊不知什麼東西，邊對所有人介紹我。



他拉我入社的方式也很酷，當周遭的攤位都祭出熱舞電音或辣妹短褲來招社員時，他只是

把傳單塞到每個路過的人(包括我)手上，然後冷冷地說：「加入。」



社辦裡男男女女都有，人數莫約七、八人，零零散散地對我打了招呼。



一位高二學姊從最角落的辦公桌上一躍而下，及膝的百摺裙若微地揚起。



「歡迎入社，學弟。」她笑著對我伸出手，那張微微帶著外國輪廓的臉龐亮麗無比，栗子

色的自然捲髮溫和地蓬鬆，小小的笑容露出可愛的虎牙。



她是社團執秘，自我介紹叫蠟蠟。



「為什麼妳叫蠟蠟？」入社後某一天社團活動時我問。



「我家族叫我的小名叫LALA，自我介紹時我就會自稱蠟蠟。」學姊說，正跪在地板上忙著

為新社規寫POP。



「那為什麼不是辣椒的辣？」



學姊停了下來，轉過頭瞅著我笑。「我覺得蠟筆的蠟比較可愛不行？有意見？」



「小的不敢。」我誠惶誠恐地遞上她用下巴對我示意的彩色麥克筆。



蠟蠟是台法混血兒，有別於一般混血美女身材高窕的形象，她的身材是很嬌小的156公分

，東方人的骨骼與小巧的唇瓣搭著高挺的鼻、大大的眼睛，白晰的皮膚有淡淡的淺斑，別

具雅緻的可愛。



身為全校唯一的混血美女，個性又隨和開朗，受歡迎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連社團搶人這

種事情聽說也曾經上演過；她原本加入的社團聽說是熱音社，但因為社員太煩不堪其擾而

轉戰文學社，反正不能學作曲，她就來學填詞。



聽說文學社社長本來也不是這副酷樣的，只是在蠟蠟加入後也跟著引來一堆心術不正的社

員，社長不願見文學社這塊淨土被輕視侮辱，不由得就變成這副跩樣嚇跑那些沒文化的猴

子們。



「噯，所以妳爸媽哪邊是法國人？」入社兩個月，個子比我嬌小的蠟蠟不被我當學姊看，

反而因為社團常接觸的關係就像一般朋友，常常可以毫無邊際的瞎扯聊天；某個下午我們

一起在社辦做活動海報，我邊問邊用牙齒試著咬斷她準備拿來護貝用的透明膠帶。



「我爸爸啊。」她回答，從我手上接過膠帶。



「所以妳真的會說法文嗎？」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當然。」



「那”美女”的法文怎麼講？」



蠟蠟轉過頭來瞪我，透出微血管似的白皮膚在頰邊浮著兩片紅噗噗的怒氣，點綴著那些可

愛的雀斑。



「你問這個幹嘛…喂你好好的有剪刀幹嘛不用啊，上面都沾到你的口水了啦～機耶！」她

歇斯底里的尖叫。



「妳要不要用看看那把合不起來的剪刀怎麼剪東西…這什麼窮社團？我們是有沒有這麼缺

社費啊…」我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那你可以多繳兩人份的社費…」蠟蠟的眼中發出見獵心喜的光芒。



「免談！」





跟全校第一美女做朋友是很虛榮的一件事。



虛榮到我有點飄飄然。



高中一年級的純情少年，死黨們講垃圾話的地點從廁所轉移到樓梯間，喇塞時手上的東西

從寶島少年變成七星，唯一沒改變的，就是圍繞著有關我跟蠟蠟的話題。



暗爽在心內是一回事，但一直有人老是誤會我跟蠟蠟間有什麼，這很奇怪。



「廢話，你們同社團，又這麼常相處在一起，這看都覺得有什麼啊。」山猴這麼說著，邊

哈了口菸。



「這樣就有什麼，你們會不會想太多？」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抽著菸，其實心裡是有一絲竊

喜。



「最好不要，如果你搭上她的話，我看你會被全校男生在操場籃球架輪番阿魯巴到死。」

說這句話的人是阿昌。



「可是那個蠟蠟好像有男友吧。」阿哲從漫畫裡抬起頭來。「聽說有時候會有個男的來接

她下課，好像是大學生還社會人士咧。」



校花級的美女有個校外人士男友，這自然不是什麼新鮮的新聞，起碼校內是傳得滿轟動的

。


而我當然是知道的，因為有時候社團忙晚了，我會跟蠟蠟邊聊天一起離開學校，然後看她

上她男友的車。



老實說，我是沒什麼感覺的；畢竟我很欣賞蠟蠟是一回事，有沒有佔有的情感又是一回事

。



所幸如此，我跟蠟蠟的關係一直維持得平穩而良好。



文學社的社團活動一般而言挺枯燥的，偶爾有老師上上課、幫忙整理一些投稿校刊的稿件

、剩下的，就是一櫃子雜亂的參考讀物、四散的草稿、先進點的會聽到筆電敲擊聲；接近

期中期末時就變成Ｋ書中心，整個社辦零零碎碎著鉛筆的沙沙聲和共鳴似的喃喃自語。



「好累哦～～～」蠟蠟會在唸書唸到煩悶的時候，”咚”地一頭撞上桌子，頭顱在書頁上

扭來扭去的哀號；如果她忘記了她手上拿的是油性原子筆，就會不小心在臉上印下剛抄寫

的數學公式。



「辛苦了，二年級的學業很重吧？忍一下就過去了。」我放下書本，沒有冷氣的社辦相當

悶熱，拿起薄薄的作業本朝她的後頸吹風。



「現在是還好啦…只是想到三年級會比現在累上幾十倍，我就想死。」蠟蠟的臉還埋在手

臂裡爬不起來。然後她突然轉過臉來問我。「弟你有投稿這次的文學獎哦？」



我嚇了一跳。「對啊，短篇小說。」



「你真的很厲害耶，昨天我去幫忙老師整稿，他說你那篇應該會是第一名耶…」



「真的嗎？！」我有點激動，帶著一絲狂喜。



「嗯啊，我還看完了咧，嘻嘻。」她說，狡黠的褐色眼珠轉了轉。



我有點窘迫，臉似乎有點熱。



「寫得很好呢，不愧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學弟…」



我忍不住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誰是妳親手教出來的？」



「當然是我啊，好歹我也是你的社團前輩耶…；先說好，如果這次文學獎你真的拿第一名

，你就要拿稿費帶我去看演唱會。」



「喂！」





期末考結束的那個暑假，蠟蠟一天到晚上暑期輔導，課業壓力變得更大了；可是她相當信

守承諾(？)地，拉著我去看了一個群魔亂舞的演唱會。



夏天傍晚她的白皮膚顯得更清爽了，及肩的捲髮在耳邊綁了個包包，穿著樣式簡單的白色

洋裝，還有我從來沒見她穿過的高跟鞋。



「穿上這雙鞋子有成功破160公分嗎？」排隊入場時我問。



她不客氣地拿手上的掌型拍打器敲我一頓當做回答。



那天晚上在台上鬼吼鬼叫的團體是誰跟誰也不重要了，我只記得，那天的蠟蠟笑得很開心

，那份歡樂感染到我，於是我們跟著人潮嘶吼到破音，任由奔騰的情緒及跳動的熱浪讓汗

水淋漓。



在我人生的回憶裡，那晚很美，真的很美。



演唱會結束我們胸口依然迴盪著重低音熱血的激情，深夜壓制不住兩顆年輕而不顧一切的

心，還不想回家的我跟蠟蠟坐在公園裡餵蚊子，手上拿著的是我們都還不熟悉的啤酒。



「這大概是我過過最瘋狂的一晚吧。」深夜十二點，蠟蠟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皺著眉吞

了下去，然後大笑出聲。



「想不想知道最瘋狂的事是什麼？」



「嗯？」



「考大學前熬夜三天準備，然後考試當天睡到昏天黑地。」



「那叫欠揍吧。」蠟蠟的掌型拍打器還拿在手上，又扁了我一掌。



「哈哈，」我笑了笑。「這樣妳開心了吧。」



「嗯。」蠟蠟看著我，有點發紅的臉龐揚起微笑。



「別放棄，如果妳念書念得累了，我都會聽妳抱怨的。」我也拿拍打器在她頭上安撫似的

摸了摸。



「嗯…」



「要加油哦，知道嗎？我明年還等著拿妳的筆記抄咧。」我笑了起來。



蠟蠟揉了揉眼睛，也跟著笑了。「謝謝你，弟，我覺得我有勇氣面對了。」



「妳明天要上課吧，早點回去吧。」



「嗯。」蠟蠟站起身，還坐在長椅上的我期待她撥順裙擺時白色的裙角會飛揚而起，可惜

沒有。



搭上捷運，我們一路聊天，直到她家。



「弟，」她在家門口站定時，突然轉過身對著我，攤開手掌。「拿來。」



「？」我有點莫名其妙。「拿什麼？」



「今天我生日啊。」蠟蠟臉上掛了個好大的笑，笑容攪拌酒精殘留下的緋紅。「我18歲了

，給我生日禮物。」



「咦…？真的嗎？恭喜！可是我……」我誠摯地恭賀著，慌亂地摸摸一貧如洗的褲袋，有

點窘迫。



「呵呵…我開玩笑的啦！」蠟蠟笑出了可愛的虎牙，抓了抓髮尾。



一個如蝴蝶撲過的吻飛過我唇間，帶著麒麟生啤酒醉人的香味。



「早點回去吧，晚安。」她的髮尾帶著莓果的香氣掃過我的頰側，回到原位站定後，笑著

對我揮了揮手。



那一晚對我而言，是個純情而美麗的夢。





暑假結束，開學了，期中期末過去，二月。



我也開始上寒假輔導，而空堂時我跟蠟蠟念書的地點一直沒變，老舊校舍的二樓，灰塵越

積越厚、很適合拍鬼片的文學社辦。



「噯，弟，」蠟蠟放下化學講義，看著我說：「我畢業的那一天，寫一首歌給我吧。」



「啊？」我有點愕然。「…我不會寫歌。」老半天後才說。



「曲我會譜的，」蠟蠟真摯的說。「請你寫詞給我。」



我看著她，不忍那樣認真地眼神。「…好吧。」



蠟蠟笑了笑，又拿起講義努力不懈著。





寒假過去，我跟蠟蠟見面的機會更少了。



我還記得那年我剛辦了人生中第一隻手機，第一個分享號碼的朋友，自然就是蠟蠟。



”今天考模考，分數不盡理想：((”蠟蠟傳給我的簡訊。



很奇妙，雖然明明白天晚上共處一個校園、實際說話的次數少了，但透過這個小小的手持

機器，課餘時我跟蠟蠟的連繫又漸漸牽在了一起。



雖然如此，這種聯繫還是相當稀少，稀少的像我考卷上的數字。



日子像繞著尾巴咬的狗般沒有終點地跑著，三月，學測結束了。



蠟蠟傳了封簡訊給我：”好久不見，一起吃個飯吧：P”



她約我吃飯的地方不是當時很熱門的連鎖餐廳也不是廉價的速食店，而是她家。



我還記得站在她家門前緊張的心情。



「幹嘛站在這裡發傻，進來啊。」蠟蠟開門看見我，噗嗤的笑了。



三月的正午太陽已經有些發燙，我看著許久不見的蠟蠟，穿著簡單T恤跟牛仔褲的她，好

像又變得更成熟了些。



她領著我進門，蠟蠟的家不大，很有懷舊氣息的老厝，簡單卻收拾乾淨。



「外公，這是我學校的同學，很厲害的人哦，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呢…」蠟蠟走進客廳，

對著在餐桌上張羅飯菜的老人湊近耳邊大聲的說。



我說小姐，妳這句話是不是省略了一些重點……



微微佝僂的老先生轉過身來，一臉是慈愛的笑：「呵呵呵…是同學啊？來吃飯來吃飯…」



蠟蠟回過頭對我一笑：「我外公人很好的。」



那頓飯吃得很溫馨，雖然奇妙的是混血外國女孩與正統台式老人聯手弄出來一中一西簡單

的家常菜，但吃起來卻溫和適口無比。



我這才知道蠟蠟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她的父親雖然疼愛女兒卻忙於經商，蠟蠟對父親要

求她要與母親一起留在台灣這塊土地上，與老邁的外公相依為命地生活著。



吃完飯老人家去睡午覺，蠟蠟帶我到她房間參觀。



第一次到女孩的房間，心情是相當緊張的。



蠟蠟的房間相當乾淨整齊，只有書桌像被轟炸過好幾十遍。



「學測還順利嗎？」我幫著收拾凌亂的書本，問她。



「還順利，不過…」蠟蠟的手疊好一塔四散的A4講義。



「我大學可能不會在台灣唸了。」



「……」我僵直了手上的動作。



「我爹地跟我討論過後，目前決定…可能會回法國去念大學。」



「這…這樣啊……」



「對不起…本來還想或許…或許還可以跟你一起念大學呢。」蠟蠟低下了頭。



「那…妳男友怎麼辦？」在當機了數十秒中後，我竟然問出這種問題。



蠟蠟看著我，那法式陶瓷娃娃的臉龐。



眼角突然流下眼淚。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女孩用這麼快的速度掉淚，無聲無息。



「喂喂！妳…妳幹嘛？」我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早就分了啦，你這個大笨蛋。」用盡全力似的，她突然朝頭部打了我一拳。



這一拳很結實，非常痛。



「你們分了我怎麼會知道啊？妳也想想這陣子我們多久沒聯絡，發什麼飆？」莫名其妙被

敲，頭殼嗡嗡做響的我還在不知所措的情況下，聲音也跟著大聲。



「我喜歡發飆怎麼樣，你這個笨蛋白癡加三級啦！Idiot!idiot…」她又連著敲了我好幾

下，又氣又腦又是鼻涕眼淚，還有幾句我完全聽不懂的法文。



回神過來的我握著蠟蠟的臂膀，看著那雙帶著血絲和淚光的褐色玻璃眼珠。



「妳到底在幹嘛？」



她噘著嘴，吸了吸鼻涕。「不知道，突然就覺得很蠢，很不開心。」



我嘆了口氣，將她抱在懷裡。



現在回想，我真的已經忘記是怎麼開始的。



只記得在我懷裡的蠟蠟，頸側有沐浴乳跟洗髮精的香味。



就是那樣的香氣蠱惑著、驅使著，我吻上她的唇，試探著伸進她口裡探尋她的舌尖；漸漸

地手部本能性的貪婪她的柔軟曲線，策使當時尚年輕的我們那般生澀性愛。



蠟蠟的手很小，嵌在掌心裡時幾乎是握實的，身體的線條也很精美，像具巧奪天工的迷你

藝術品，呻吟時是甜美的，那天生粉色的唇瓣就像糖果一般。



那是我跟蠟蠟唯一一次的性，與愛。



離開她家時雙方都有點尷尬，互道再見離開。



蠟蠟不用準備考試了，但我們之間的來往卻慢慢的變淡。



都沒有說破，像是不曾發生的一般。



但我們都在逃避彼此，蠟蠟為什麼要躲著我我不知道，但對我的迴避我很明白。



我害怕當我再次緊緊抱住她時，就會失去放開的勇氣。



六月，蠟蠟比一般畢業生早離開學校了。



我沒實現那個寫詞的約，對我而言，她的畢業，不算完整。



但我會去看她經營的部落格，在一年、兩年後，看著她用中法文夾雜寫著大學新生活與法

國環境的種種，那個年輕女孩在異國兼家鄉的生活點滴。



有時候會想，對蠟蠟而言，那樣年少無知的一段發展，是否也是一種荒唐呢？



憶起我時，她的心裡揚起的，是柔和的緬念，還是年少輕狂殘碎的激情？



不論過了多少年，這個念頭，都讓我有些苦澀。



後來，蠟蠟就不再經營那個部落格了，只剩下頂置文章裡一頁頁充滿她的法國友人留下的

我看不懂的訊息。



2002年那段純真的青春歲月在時光沙漏裡平靜的埋葬，屬於我跟蠟蠟那段單純而美好的高

中回憶，也一去不復返。



然後是2009年，七月，夏天，台北很熱。



當年的高三班代發了MSN，集合高中同學一起在台北的某間餐廳吃飯，算是一次隆重的同

學會。



我的工作性質是不容易休假日的服務業，但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排除萬難排休去參與了。



宴會的時間是晚上，我到的時候有點晚，同學們大部份已經到齊，正上演著喧鬧的戲碼：

誰誰誰這幾年變了很多、誰誰誰又結婚了……



兩個小時後飯吃得差不多，山猴突然對我說：「喂，你還記得那個誰…那個女生，是叫蠟

蠟嗎？」



我怔了一下，心頭一緊。「記得，怎麼了？」



「你知道她後來到法國去念大學嗎？」



「我知道。」我酸澀的說，又想起那個溫熱帶著甜美熱吻、與悶窒的午後熱浪。



「那你知道……」山猴繼續說。




那頓飯沒吃完，我就飛也似的奔回家。



打開電腦，上線，顫抖著GOOGLE蠟蠟的部落格，一邊開MSN敲我一個唸過法語的同事，把

網頁丟給他看。



「上面寫的是什麼？」我顫著手敲MSN。



「"…夜晚的艾菲爾鐵塔有種寂寞的美…"」他回過來。



「不是那個！那個我看得懂！我是說下面的法文回應！回應！」我氣極敗壞。



「說清楚嘛…我看看……」同事慢條斯理地，老半天後還沒回應，我都想殺人了，他才突

然傳來一串「……」



「怎麼了！？」



「這部落格的主人是你朋友嗎？」



「對，怎麼了？」



「……她死了？」



我的思緒陷入一片黑暗。





「那你知道……」山猴繼續說。「你知道蠟蠟在法國出車禍過世了嗎？」



「……」



山猴盯著我，嘆了口氣。「我有個女生朋友是蠟蠟的好朋友，那女生後來大學時很巧的也

主修法文，兩個人好像一直都還有聯絡，前陣子蠟蠟突然不再回應，她上蠟蠟的部落格看

，才看到了很多她法國朋友留言說願她安息的消息……」



我沒聽山猴說完，就丟下錢衝出餐廳。







隔天我憑著印象走到蠟蠟的老家，斑駁的老房子依舊，只是邊上的漆又掉了一些。



按了老半天門鈴沒人應，我只好鼓起勇氣走進院子裡。



老爺爺彎著腰，在院子裡吃力地弄草整地。



他站起時才慢慢的看見我了，詳和的面容依舊，只是蒼老的臉龐，了無生氣。



「我是…蠟蠟的同學……」





手上捏著爺爺給我的地址，我上了計程車。



踏上質地粗糙的水泥地，爬上像是迴盪著散不開濃厚檀香味的二樓階梯，我按著號碼，一

步一步緩緩地沉重前近。



爺爺說，他求了蠟蠟的父親好久，才讓蠟蠟回到台灣來，與母親相鄰安息。



一步一步，接近我手上紙條的號碼。



一張寫著繁華法文名字與三個小小的標楷體、熟悉的中文名稱，橫在我眼前。



打開板蓋的時候，蠟蠟甜美的微笑在照片裡綻開。



好久不見的笑臉，嵌在小小的圓罐子表面。



一滴，兩滴，三滴。



磨石子地板上的淚痕暈開。



一直拒絕相信的我看著她美麗的臉，終於掉了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我撫著冰冷的蠟蠟痛哭，一遍又一遍。





對不起，蠟蠟。



我答應妳的，最終還是做不到。



我寫不出來的，我真的寫不出來，在妳離開我之後。



所以只能親自獻給你，用我的聲音。



我相信妳會聽見的，妳一定要聽到。



那是我們共有的回憶，那再也不會回來的青春年華，那種成長之後再也無法這般純真無邪

的愛戀。




『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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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inmie (音姊(♂)) 看板 sex
標題 [心得] 『圓圓』
時間 Fri Jan 29 01:36:34 2010
* http://www.wretch.cc/blog/rainmie *
認識我的人都叫我音姊【不過靈魂以及心理上應該是個帶把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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